學達書庫 > 攸齊 > 是情人還是朋友? | 上頁 下頁


  案發在雨勢滂沱的深夜,嫌犯用疑似鈍器的物品襲擊被害人,採用的是正面攻擊,但未有致使傷口只在現場留下一個裝有一塊蘋果麵包的夾鏈袋,以及一個金剛公仔。

  沒有拿走被害人財物,也未危害,只傷害未致死,是警告嗎?但被害人筆錄上強調自己未與人結怨,也對蘋果麵包和公仔無感,身邊親友未有有人特別鍾愛這兩樣,如果被害人沒有隱瞞,嫌犯的動機是什麼?

  「學長,你還記得那件雨夜怪客的報道嗎?」

  「等我一下」傅遠新未看她,雙目直盯屏幕,一會時間過後。才起身走向他,「你說雨夜怪客?」

  「嗯,」她抬首看著他,對上他鏡片後的目光。「我看筆錄,被害人說他未與人結仇,不認識嫌犯現場也沒有找到任何嫌犯留下的指紋,而且嫌犯似乎未使用交通工具。無法跟車追人。目前我看到的證據就這麼少?難道這案子要繼續躺在案卷櫃?」

  「我看一下。」他低下脖頸,看著卷宗夾裡的資料,被害人稱是下班後由電視臺走出不久,身後有人喊他名字,他才回身,一個長條棒狀硬物迎面而來,根本搞不清楚被什麼東西的就昏了。

  報案人以為發生命案,警方到現場才發現滿臉是血的被害人仍有氣息,送醫急救後,僅腦震盪,面上的血液只是鼻腔出血並無大礙,

  雖未鬧出人命,也不能放著案子不管,只不過監視器因大雨而致影像不清晰,嫌犯又穿著黑色口罩式雨衣,僅一雙帶有眼鏡的眼睛外露,要如何輯凶?

  「那時候媒體報道的內容與筆錄相差無幾,因為嫌犯動手前曾喊被害人名字,這證明他是在確認身份,所以在我看來,這案子並不像隨機犯案,被害人若真的不認識嫌犯。也有可能是說唆使犯案。」

  他看著筆錄,神情專注,眉宇微微蹙起,「像這種被害人堅持自己不曾得罪過人,交友情況也蠻單純的情況,要找到嫌犯並不是容那麼容易。除非出現新新證據」他指著照片,又道:「倒是這個公仔和麵包曾引起網友討論,有人說是不是推理電影看太多想挑戰警方的能力,還有網友說也許麵包裡有什麼密碼還是要預告下一次犯案時機地點。」

  他說到最後。嘴唇牽起弧度笑著,十分斯文,她盯著他乾淨的側面,說:「我剛剛在想,是不是只想給被害人一個警告,也許被害人有什麼把柄落在嫌犯手中,所以被害人也有所隱瞞?」

  「當然有這個可能,所以我也是想,嫌犯無意致人於死,警告成分居多。」他看向她,鏡片後的目光透著暖意。

  她成了檢察官以來,因為尚年輕,資歷很淺,常在工作場合裡遇上對她抱有質疑態度的男性。從幾乎以男人為主的司法警察,再到當事人,皆對她的能力存疑,他也曾遇到過要請司法警察找證據,對方當面反駁她的情況。

  像學長這樣子會分神過來看她偵辦的案件,再給予意見的情況甚少。這樣的一個人,學姐為什麼要放棄,也許感情這種事情唯有當事人才清楚。

  「我臉上有什麼?」見她直盯他臉瞧,傅遠新微微笑著。

  她回神,臉頰慢慢浮現暖意,「沒有,只是看你今天戴眼鏡,你有近視?」

  他頷首。「有,平時戴隱形眼鏡,昨天晚睡,今天早上眼睛戴不上,就戴一般眼鏡了。」

  「因為我好像第一次看你戴眼鏡,有點好奇。」

  他笑,「你沒近視嗎?」

  「沒有」林宥箴搖首,笑說:「我視力很好。」

  「不容易,法律系有讀不完的書,你還能保持。」

  「所以呀!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很不認真?」

  他靜靜地笑,「我只會覺得你的視力讓人羡慕,帶眼鏡其實很麻煩,運動,洗澡和喝熱湯等,沒有一樣方便,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近……等我一下」,手機響了,他回座,看著桌上的手機。接通時,聽聞熟悉的嗓音,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接電話前瞄了一眼屏幕,未顯示號碼,他不以為意,沒想過是她,「我在忙。」

  很冷漠的口氣,林宥箴不禁看向他,他方才柔軟的眉梢眼角此刻只余冷厲。

  「就算不用開偵查庭,我也還有別的事要忙,你有話請說,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什麼?」他沉默一會,諷笑一聲,「你認為我跟你還有什麼好說?」

  是學姐嗎?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那種電話是子潔學姐打來的,他們之間原來還有聯絡?

  結束通話時,傅遠新看著便條紙上自己方才寫下的地址,那是一間餐廳,巧的是就在宿舍附近,電話中的她約了他,去?不去?

  他閉眼細思,展眸時,笑了一下,帶點自嘲的意味。他想,何必再讓她影響自己的情緒與生活?去或不去很重要嗎?也許工作一忙轉身便忘了這個邀約。

  他長舒口氣,將注意力拉回工作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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