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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不去想葉希,不去想媽媽,不去想那一切煩亂痛苦的事情,這一刻,她只想如此安然恬靜地走完這條路。上帝慈悲,請容她偷下懶、鬆口氣,讓疲憊不堪的心稍稍得到鬆懈,只要這麼一點點時間就好。

  經過一家商場門口時,謝語清忽然拉著季悠然走進去,走到一台照大頭貼的儀器前說:“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好像一直沒機會拍過照,現在陪我拍一張當留念吧,好不好?”

  “一張怎麼夠,怎麼說也得拍上十張二十張吧。”季悠然說著,微笑地按下了按扭。

  下午回校上課,放學後,由於季悠然有事,所以謝語清獨自一人去醫院看望葉希。

  在醫院附近的小巷裡看見一輛平板車,車上擺滿了盆栽,杜鵑、茉莉、虎皮掌,品種繁多。她的視線不禁在那留滯了幾秒鐘,老闆見狀連忙招呼說:“小姐,買盆花吧。你看這杜鵑,開得多好看啊!”

  她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買了盆文竹,鮮翠欲滴的綠色,點綴了她的眼睛,真希望葉希也能和這盆文竹一樣,恢復生機勃勃。

  帶著那盆文竹進醫院,由於走得太急,在大廳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她連忙道歉,刮聽見對方驚訝地說:“小清?”

  抬起頭,只見一個身形高大四十出頭的醫生,因為對方的落腮胡實在令人印象深刻,所以她一下子認出來,驚道:“孫叔叔!”

  孫繼衡,國內首屈一指的外科醫生,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印象中他不是屬於這家醫院的啊。

  孫繼衡笑著說:“很驚訝看見我?我可是被太后懿旨傳召來此的。”

  媽媽?媽媽叫孫叔叔來的? “是為了……葉希的病嗎?”

  “嗯。”孫繼衡說著往回走道,“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跟你說,走,去我的臨時辦公室詳談吧。”

  謝語清有些忐忑不安地跟著他進了一道門,說是臨時辦公室,氣派卻不小,由此可知,孫繼衡真的是醫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若非媽媽和他家乃是世交,又同學十多年,交情非淺,哪能這麼容易請得來?

  他想跟她談些什麼?

  “坐。”見她不安,孫繼衡又笑,“別這麼緊張,不是什麼壞消息。”

  他先行在皮椅上坐下,十指交叉疊放在桌上,談家常般地說:“我是臨時調派到這裡,負責葉希的骨髓移植手術的,原因我想你清楚,這件事牽扯到一些陳年舊事、個人隱私,我出面比較方便些。”

  謝語清握緊了手,垂眼說:“原來你也知道……”

  孫繼衡揚眉,“嗯,怎麼說呢?事實上若悠和子新的事情對

  我們那些朋友來說都不是秘密,並且曾經轟動一時。”

  呃?謝語清睜大了眼睛。子新,葉子新——葉希和她的……生父。

  孫繼衡還是那樣淡淡的、仿佛看得很清晰很透徹的樣子,緩緩地說:“他們是當年R大公認的金童玉女,得到了所有師生的祝福。你知道,這很不容易。因為他們兩人無論是相貌還是學業,各方面都很出眾,仰慕者自然不少,但喜歡若悠的男孩子在看到子新後都死了心,而喜歡子新的女孩子看見若悠後也自愧不如……總之,那幾乎是R大一對神話般的情侶。”

  “他、她……他們不是婚後才認識的?”謝語清的手握得更緊了,她意識到徹底清晰的真相就要曝露在她面前,而這個真相,很有可能推翻她長期以來所堅持的認知。

  “他們是大學同學。”孫繼衡看她的目光是溫柔的,這目光很熟悉,爸爸生前似乎就是經常那樣看她的,難道說……難道說爸爸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大四那年,你媽媽堅持留學,而子新要在本校讀研,為此鬧了很多彆扭,後來當子新想通了,也得到家人的同意準備跟若悠一起出去時,卻發現若悠一人悶聲不響地已經辦好簽證訂好機票。子新為此非常生氣,賭氣之下不走了。”

  謝語清心中冷笑:這倒的確符合媽媽的性格,她就是那麼個人,要做的事情非要做到,絕不會遷就誰。

  “於是兩人就分開了。這一分,就是三年。子新因車禍而送入醫院,在醫院裡躺了兩個多月,其間身為護士的阿離對他悉心照顧,兩人漸漸有了感情。而子新也認為和若悠沒什麼機會重歸於好,因此出院後,就同阿離結婚了,然後舉家遷往深圳發展。”孫繼衡說到這裡歎了口氣,不勝唏噓地說,“若悠學成回國,這時你爸爸……我是指謝墨,出現了,常常關心她,對她很好,而你外公又非常賞識他,於是在他的撮合下兩人也結婚了。就在婚後不到一年,因為工作調配,若悠和子新兩人在一次宴會上重逢。”

  謝語清喃喃道:“像在看電視劇……”

  孫繼衡聳肩,“沒錯,這段經歷的確很惡俗,幾乎在大部分戀人身上都會發生。但是,恰恰就是這麼惡俗的陰錯陽差,再回首已百年身。兩人都已結婚,即使再相逢時發覺對彼此還有感覺,也來不及了,而謝墨又很愛你媽媽,他們兩個,都沒辦法離婚重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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