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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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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之人笑道:“放心,迦洛郎說有救,這個姑娘就死不了。” 原來這個軒疏蕭舉的男子就是曾經一度名動天下的迦洛公子,那麼這位同他一起來的,又是誰? 左邊之人行了一禮,溫文而道:“在下姓柳,草字舒眉。” 柳舒眉,他此次的競爭對手之一,本以為大家會在錢老夫人的壽宴上初度相見,沒想到還沒到京城就出了這許多事情,在這平安鎮上便見著了四個。然而當下顧不及細細觀察,懷中人的生死更重要。隨歌將目光轉回迦洛身上,神情難掩焦慮:“那麼就有勞迦兄了。” 迦洛鬆開季玲瓏的手,眉頭微微皺起:“季姑娘中的毒是胭脂妒,此毒藥性悠緩卻破壞力極強,每晚一個時辰解救,就毀損一處肢體。十二個時辰後若還不能解去此毒,這位姑娘就永生癱瘓,再不能蘇醒了。” 柳舒眉驚道:“胭脂妒?原來這種毒藥當世真的存在,我本以為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胭脂妒是數十年前一位叫柳氏的婦人所發明的,因為她的丈夫對她不忠,在外納了個小妾,柳氏嫉恨,取七七四十九種毒素混摻一起,練制出這種毒藥逼那小妾吃下,並讓自己的丈夫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小妾怎樣痛苦。她丈夫驕傲不願跪地求她,因此那小妾便活生生的被折磨了十二個時辰才最終死去。胭脂妒便由此得名,女人的嫉妒的確是相當可怕。” 隨歌失色道:“那麼,可有解藥?” “有。”迦洛的回答令人心安,“柳氏並非專業藥師,配製出這種毒來也是誤打誤撞,自小妾死後,她丈夫苦尋名醫,終於被薛勝薛神醫破解了。” 柳舒眉舒出口氣,微笑道:“那還等什麼,快把方子寫出來,讓人去抓藥。” 隨歌將季玲瓏抱入她的房內,迦洛隨同柳舒眉一起跟了進去。剛進去便看見砸碎在地上的飯菜,隨歌不禁臉色一變:“原來是這樣……” 迦洛自懷中取出枚銀針刺入雞肉中,拔出來時,針尖藍中泛青,果然劇毒。 “這飯菜是誰送過來的?” “我出去一下。”隨歌將季玲瓏在床上放好後便快步走了出去,他本來就面色冷竣,此時眸中怒火閃爍,看上去更是令人畏懼。 柳舒眉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來他與這個女子的關係並不尋常。” “你看出什麼了?” 柳舒眉笑笑:“我只是覺得一個男人若是會用那種眼光看一個女人的話,一定是已經愛上了那個女人。” “以你的經驗,我選擇相信你。”迦洛走至書桌邊取了筆墨開始寫方子。 柳舒眉又是好一會沉吟,說道:“不過,即使那樣又如何,愛,和娶,對有些男人來說是兩回事。恐怕我們五人裡,就屬隨歌對錢三小姐最勢在必得。” “你聽到什麼風聲了?” “北靜王的好運氣大概已經到頭了,近幾年來在官場上一直走下坡路,為皇帝辦的幾件事也很不合皇帝的心意,如果再這樣下去,沒落是遲早的事。” 迦洛的筆停了一停,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所以與錢家聯姻成為東山再起的最快捷方法。” “沒錯。”柳舒眉看了躺在床上的季玲瓏一眼,輕歎道,“但如此一來,這位季姑娘就可憐了,若我是隨歌,即使不當世子,也捨不得這樣的如花美人,紅顏絕色……” 迦洛一笑,低聲道:“你倒真是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多情種子。”提筆繼續寫字,然而那筆尖卻在微微顫抖。眼前恍惚著又現出那青衫少年的臉,低低的透著失望與哀愁,他聲音黯淡眸色無光,他說:“我沒想到隨歌是個那麼懦弱無情的人……” 是不是因為他也發現了隨歌與季玲瓏之間百纏千繞的曖昧關係,以及隨歌對這門婚事的真正居心,所以才會那般傷心? 柳舒眉見迦洛神色有異,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我在想,你們五人裡,究竟誰是不帶任何雜念只沖著佳偶而去赴宴的。” “別傻了,怎麼可能無所雜念!”柳舒眉笑道,“如果對方是普通女子,也許還有那麼點可能,但是錢三小姐,她身份太特別,特別到令所有人忘記她這個人,而只注意到了她的財勢與權勢。這就跟皇帝嫁女兒一樣,娶她的人看中的是『公主』,而不是那女人本身。” “不知道她知道了會怎麼想……”迦洛的聲音低不可聞。 “不過說起來這位錢三小姐倒是個妙人。你知道嗎?聽說她從很早前就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準備,她們家的錢莊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於是她就命令各分號的夥計們實地打聽調查研究每個地方的貴胄公子,光這一樁事便動用了數不盡的人力財力。” “她想找個好夫婿嫁了,這沒什麼不對。”那青衫依舊在眼前縹緲,揮不去,也走不近。迦洛忍不住伸手去抓,卻徒留空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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