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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歐天姿神秘兮兮地沖他眨眨眼睛。

  一刻鐘後,畢非焉才知道原來她是要參加秦方的壽宴和秦成的婚禮,所以拖自己出來買衣服。

  試了好幾套晚禮服,還沒等他有所挑剔,便已被歐天姿自行否決。她看著鏡子,懊惱地抓抓自己的短髮說:“哦,為什麼挑衣服這麼難?”

  “我覺得剛才那幾套都挺好的。”他說的是實話,歐天姿身材不錯,穿什麼都很有氣質。

  “我不是要好看,而是要……搶眼。沒錯,就是這個詞。”歐天姿彈了記手指。

  “為什麼?新娘才是主角,你和她有仇?要搶她風頭。”

  “確切地說,我想搶新郎的風頭。”歐天姿說著又開始不耐煩起來,“總之你幫我參謀啦,我應該怎樣穿才能顯得特別又不失禮?”

  畢非焉看了幾眼她的短髮,沉吟半晌,說:“你有沒有嘗試過中性打扮?”

  歐天姿頓時感興趣,“說得具體點。”

  “比如我,長髮,穿長裙,刻意裝扮出一種陰柔氣質來,那就是對性別界線的顛覆。而你,留短髮,有沒有想過穿西裝,打領帶?”

  “對啊!”歐天姿飛快地吻了記他的面頰,“好孩子,這個點子棒極了。我這就去試試。”

  十分鐘後,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歐天姿讓人眼睛一亮。

  白襯衫,黑西褲,方頭皮鞋光可鑒人,再配上一條絲綢做的,比普通領帶大了一號的黑領帶,半垂半飄於胸前,恰如其分地展現出主人清新明爽的幹練氣質。歐天姿照鏡子時,連自己都感到很滿意。

  “請你來當我的顧問,真是沒選錯人。謝了,到時候就這樣穿著去。”作為答謝,歐天姿又俯身親了畢非焉一下。

  畢非焉將她的興高采烈看在眼裡,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泛起絲絲酸酸的味道,“你……好像很在意那個新郎,他的婚禮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歐天姿一怔,知道他誤會了,便一邊走進試衣間一邊答道:“我在意的不是新郎,而是新郎的父親。”

  “秦大律師?”

  “嗯。有點小小的虛榮心以及報復心理吧,很想在他面前展現出最完美的自己,把他的兩個兒子都比下去。”試衣間的門再開時,歐天姿已換回原來的衣服,坐到他身邊說:“很微妙的心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妒忌,還是羡慕。”。

  “為什麼?秦方不是你的老師嗎?”

  歐天姿看了他幾眼,拋下一句話後去櫃檯付賬,留下畢非焉整個人一震。

  她說的是:“不,他是我爸爸。”

  “那輛伊蘭特……是我爸爸送的。”

  “17歲時媽媽因病去逝,那時我第一次見到我爸爸,他支付了醫藥費和出殯費,那是他惟一為媽媽做的事倩。然後他知道我考上了B大,送給我一隻鋼筆當禮物。”

  “當我發現他可以助我成功時,我選擇了坦然自若地以另一種身份與他接觸,我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和他在暗地裡給我的幫助是分不開的。”

  “當時那種感覺是很怪異的,怪異得根本形容不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動,還是應該覺得委屈。最後我跟自己說,就這樣吧,他愛你,但他不能認你,就這麼簡單。”

  在韓國燒烤城那天晚上歐天姿對他說過的話一一回現,原來她所說的爸爸就是秦方。

  那樣與自己的親生父親相處而不能相認,參加父親的壽宴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的婚禮,卻是以一個學生的身份……天姿她,必定很痛苦吧?

  畢非焉一想到這些就覺得難過,比他自己經歷這些事情還要難過,因此當他看著在櫃檯處笑意盈盈坦然自若的歐天姿時,心中湧起的不知是何感覺。敬佩,憐惜,皆而有之。

  “這裡的衣服好貴,刷了我近萬元,這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從精品服飾店走出來時,歐天姿跟個沒事人似的對他抱怨說,對剛才的話題隻字不再提。

  她不提,畢非焉當然更不會提,但看向她的目光裡,或多或少還是帶了些許悲憫之色。最後搞得歐天姿不耐煩,發火說:『你那是什麼表情?幹嗎這樣看著我?”

  “我……”當他要開口說話時,她卻又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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