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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衛淡嶸打開文件,瀏覽後臉色微變,他抬起頭,默默看著遠方,好一陣子不說話。

  鄧潛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奇怪道:“你怎麼了?你不高興?上次輸給那朵毒菊,這可是你扳回來的好機會啊!哦,我知道了,你喜歡人家,所以不捨得贏她?別傻了,官司是官司,感情是感情,兩碼子事。分清楚點,老兄。”

  “我不是顧慮這個。”

  “那你在顧慮什麼?”

  衛淡嶸沒有作答,然而心底的想法卻無比清晰:如果她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呢?她和畢非焉之間……真的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在戀愛嗎?

  她拒絕了他的約會,是為了畢非焉吧?可是他們才認識多久啊,而他,是從大學時代起便開始關注她的人啊……

  從大學時代就開始了啊……真不甘心。

  同一時間的歐天姿辦公室裡,電話再度響起,卻不是座機而是手機,看號碼,是畢非焉的。歐天姿笑著接了起來:“幹嗎?”語音輕鬆,完全不像和其他人對話時那般嚴肅和客氣。

  畢非焉在電話那端吞吞吐吐地說:“嗯……我想告訴你……我今天沒有通告。”

  歐天姿繼續笑,“我好像已經知道了。”

  “那麼……你……”似乎意識到自己這樣太窩囊,畢非焉一狠心,一口氣說道:“今天晚上7點,不見不散。”

  然後,啪,掛斷電話。

  “喂,喂,什麼啊?”有沒有搞錯,連地點都沒有,就這樣算約定了?在歐天姿正又好氣又好笑時,Helen敲門而人,“學姐,有人送來的快遞。”

  歐天姿接過來,信封上沒有寫回郵地址,字很難看,東倒西趴的,拆開,裡面是兩張大時代影都今晚7點的電影票。

  喔,老天,那個故弄玄虛的小孩!

  “字寫得這麼醜,還好意思寄過來……”歐天姿一邊嘟囔著取笑,一邊將電影票收入皮包,抬頭,Helen居然還在,一臉看好戲地望著她。

  歐天姿揚眉,“你很閑嗎?沒事做?”

  Helen“哈”地笑了起來,“月上柳稍頭,人約黃昏後,而且對方還是那樣一個絕色美少年,真是幸福得讓人流口水啊。”

  歐天姿將手上的信封朝她擲過去。

  Helen一手接住,開門退了出去,關門之前又探頭說了一句:“喂,如果不想繼續上報,就等電影放映後再入場哦,還有,記得戴上帽子墨鏡,祝你們玩得開心。”

  討厭。歐天姿瞪著那扇已經合上的門,想著Helen的話,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樣,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畢二少戴著帽子墨鏡鬼鬼祟祟地和自己一起看電影,似乎真的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下午3點,歐天姿開車抵達杜寒飛的家,事實上杜羅兩人已經分居,目前住在這幢別墅裡的只有羅望舒。

  女傭引她入客廳,四十餘坪的寬敞客廳,三面落地的是玻璃牆,另一面是整堵的書架。裝修得不僅華麗,而且處處顯示出高雅品位。

  歐天姿在沙發上坐下,目光被牆角的一隻水晶花插吸引了過去。半人多高的瓶身雕刻精美,最主要的是中間還浮現出女主人的名字,下面附了句小詩:“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她正仔細打量那只花插時,懶散卻柔美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了下來。抬頭望去,一身穿白袍的長髮女子一步一生姿地走了下來。

  羅望舒,知名珠寶設計師,嫁給杜寒飛後便停職在家,2003年度被網絡評選為最想娶回家的女人之一,性格溫婉大方,看上去處處完美。

  但,也僅僅是“看上去”而已。她知道她是個什麼貨色,尤其是在昨天和杜寒飛那樣一番徹談之後。

  歐天姿站起來,笑著與她握手,“羅小姐你好。”

  “歐律師客氣了,請坐。”羅望舒禮節周全地吩咐傭人送上茶點,“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最近有些晚起,所以拖到這個時間點才能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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