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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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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小吃試著一推門,房門應聲而開,裡面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畢妃纖卻不在。 戴柯漸皺起眉頭,小吃連忙叫來負責打掃此處的侍婢問道:「畢姑娘呢?」 侍婢答道:「畢姑娘一早就出府了,說是辦點事情,晚上回來,但沒交代去哪。」 戴柯漸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兒,最後把頭一翹,哼聲道:「她倒是事情挺多的嘛,三天兩頭往外跑。不管她!」說完不再留連,轉身就走。 畢妃纖去哪了呢? 她拿著昨天折斷的那枚玳瑁簪再度前往街市上找人鑒定。 寶祥齋掌櫃還是那麼老實:「這枚發簪和先前那枚翡翠簪子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依我看天下間能有這種手藝的工匠不會超過三個,而本城裡目前還沒聽說有哪位師傅能有這麼好的手藝。」 永瑞號老闆還是那麼滑頭:「呀,斷了?可惜了!雖能修補好,但也不值錢了……姑娘你真的不打算脫手賣掉?我給你的價錢一定比同行多。」 街邊的小販還是那樣建議道:「子虛林的烏有翁應該能看出此簪的來歷,姑娘如果從其他地方找不到什麼線索的話,不如去他那碰碰運氣。」 於是畢妃纖只好再次走進子虛林。 晨曦初起,正是一年中最舒適怡人的金秋時節。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照下來,在地上閃爍出點點金色光暈,行走其上,有如置身仙境,景色美得有些撩人。 畢妃纖白袖中摸出在街市上臨時買的竹笛,一邊吹一邊沿著林間小徑徐徐而行,上回徒勞而返的經驗告訴她:此人既然自號「子虛林中烏有翁」,想必是除非他自己樂意,否則誰也找不到。因此,要想找他,就得用與眾不同的方法才行。 一曲尚未吹完,便聽見一陣樂聲悠悠地自東邊傳來,和著她的旋律吹奏,並似有若無地引她過去。畢妃纖心中暗喜,改向東行。大約幾十丈後,繞過一角巨岩,前方豁然開朗,但見溪水潺潺,一老翁盤膝坐在溪旁石上,腿下壓著根釣竿,手裡則拿著片葉子,正是那和曲之人。 畢妃纖放下竹笛,那老翁也隨之放下葉子,朗聲笑道:「歲月匆匆東流水,矣乃一聲山水綠。好一曲《矣乃》!丫頭,你的笛子吹的真不錯。」 「前輩僅用一片樹葉便能與我合奏,音樂上的造詣,更是令晚輩心折。」 老翁哈哈大笑起來,贊道:「人長得漂亮,話說得也漂亮!開門見山吧,你的來意是什麼?」 畢妃纖目光閃動,此人果然就是烏有翁,當下行禮道:「晚輩最近遇到了一些怪事,聽人說也許前輩可以為我解惑,所以兩次冒昧來訪。」 烏有翁道:「什麼怪事?說來聽聽。」 畢妃纖當下將玳瑁簪遞上,「前輩可知此簪的來歷?」 烏有翁接過發簪端詳了許久,扭頭問道:「原來你就是神機閣主的首徒畢妃纖畢姑娘?」 畢妃纖一怔,驚訝之餘又不免歡喜,看樣子這位烏有翁還真有點門道!「是。」 烏有翁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忽地收竿,起身道:「簪子的來歷我知道。不過──」他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魚簍,歎氣道:「唉,隱者的生活還真是夠無聊啊,除了釣釣魚、種種花外,就沒什麼事情可幹了,無聊啊,無聊……」 畢妃纖不解道:「前輩的意思是?」 「我隱居得太久,久得都開始想念紅塵的燈紅酒綠了……不如這樣,你陪我去城裡逛逛,玩得盡興了我就告訴你簪子的來歷。」 「逛街?」 烏有翁笑眯眯地點點頭。 大凡世外高人都有些脾氣古怪,因此畢妃纖對他的要求並不怎麼吃驚,嫣然一笑道:「好。」 正所謂「欲知江湖事,茶寮必先行」,烏有翁第一個要求去的地方,就是涵天城內最大的一家茶寮,連名字也起得特別──「茶餘飯後樓」。 此時正值吃早茶時間,裡面人聲鼎沸,生意好得不得了。烏有翁同畢妃纖在角落裡找了座位坐下,台上身穿灰袍的說書先生正在口沫橫飛地說書,底下的人喝茶的喝茶,磕瓜子的磕瓜子,聊天的聊天……總之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熱鬧! 畢妃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些好奇之餘不禁又有幾分感慨:比之其他城裡的蕭條困苦,百姓們連溫飽都解決不了,根本沒閒錢和時間泡茶寮,涵天城真可謂是片樂土。 說書先生說的書也頗是有趣,並非尋常茶寮說的那些什麼隋唐英雄傳、某某大俠傳等等,而是陸長老的一些傳聞。 「大家都知道陸老生平最頭疼的事情就是人家想生兒子生不出,他卻求女兒而求不到,連生七個都是兒子。唉,這位客官問了,為什麼陸老那麼想要女兒啊?」 底下一聽客笑著搶答道:「因為他想把女兒嫁給城主唄!」 說書先生紙扇一拍,「答對了!沒錯,他就想攀上城主這門親事,好讓自己的地位穩固些。因此沒有女兒讓他覺得非常鬱悶,然而更鬱悶的是,馮老膝下卻有三個女兒,而且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他很發愁啊,心想萬一馮老把女兒嫁給了城主,那可怎麼辦好呢?他想了很久,總算想出了一個辦法,大家知道是什麼辦法嗎?」 眾人紛紛好奇地追問,並把銅板往臺上丟,說書先生撿起銅板,賣足了關子才接下去道:「他想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兒子把對方的女兒給娶了,那樣就不怕馮老和城主聯姻啦!」 底下哄笑成了一片。 說書先生搖頭歎道:「可惜他這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好,但那七個兒子卻是一個比一個不爭氣,簡直就是城主的翻版,馮老的三個女兒卻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麼會瞧得上那幫草包?所以拒絕了這門婚事,陸老和馮老就這樣結了仇。」 「原來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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