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月淩情 > 在皇朝談戀愛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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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烈感覺到有一股莫名力量,似欲搗碎她五臟六腑般,一再地在她體內狂亂竄動。倏瞠黑瞳,她緊捂胸口,身形一晃,步子踉艙…… 刹那間,一道殷紅鮮血自她口中狂噴而出—— 長久以來一直是皇上商討軍情決策,與議論國事重要將臣的龍薩齊,無論走到哪、行到哪,皆是眾高官大臣及民間富商極欲巴結逢迎的對象。 即使是在邊疆地帶高沙鎮,情況也依然沒變,每日就見當地及鄰近高官與富商陸續登門求見。 可看膩了官場的趨炎附勢及諂媚阿諛後,龍薩齊一點都不想浪費心力在那些人身上,情願將所有時間花在訓練精兵上。 深冬,寒風陣陣,落葉飄飄,西北校練場上沁骨冷風一再狂猛吹襲,但場中受訓的官兵人人揮汗如雨,專注操練而未敢懈怠。 午時,龍薩齊命眾人用膳休息。 吹響一記口哨,他喚來正于馬房外低頭吃草的雷風。 翻身上馬,他策動韁繩按例巡視高沙鎮一回。 確定輪班士兵堅守崗位,邊城重鎮安全無慮,百姓生活作息亦無異樣,龍薩齊即策馬想轉回行館。 突然,他意外見到兀述峰正步出藥鋪,翻身上馬。 「爺。」見到他,兀述峰神情恭謹。 「怎麼,范聞病了嗎?」看一眼他拎在手上的藥包,龍薩齊眼底有笑。 只有范聞才有膽子要兀述峰做這種跑腿抓藥的小事兒。 「回爺的話,不是。」在龍薩齊示意下,兀述峰扯動馬韁與之並騎。 「不是?」龍薩齊頓揚眼。 述峰是他手下大將,除了他和范聞敢動他腦筋外,他實在不知道還有誰有這麼大的面子,居然敢要求述峰幫忙跑腿抓藥。 「那你是替誰抓藥的?」 「就那位姑娘。」 「她?」龍薩齊這才想起行館裡多了一個女人。 「范聞看她難過,就開了一帖藥方子,催我來替她抓藥。」 「誰准你們兩個這樣多事理她的?」他口氣有些沖,「我答應范聞暫時給她一個棲身之處已經夠仁慈了,現在你們還……」 「爺……」 「她偷了冷玉子,又來歷不明,待她傷好了,你就叫她馬上給我走人,免得下次讓我再見到她,一個不小心就失手把她給殺了。」 哼,那天要不是看她被他打得傷重,又莫名吐血,范聞又故意一再暗示一切都是他的不是,述峰也以沉默抗議,他定會把那個女人丟在沙地裡,任她自生自滅! 「這……爺,這恐怕還要一陣子。」 「一陣子?什麼意思?」 「爺,那天你可把她給打慘了。」 「你這是在怪我?」他黑眼一揚,怒氣乍升。 「不,小的不敢。只是那位姑娘傷勢太重,不僅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我想就算她現在清醒了,也下不了床。」 「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龍薩齊緊擰眉,「那你們將她安置在哪?」 「爺,你不知道?」范聞明明說一切都安排妥當的,怎爺現在還問起這事? 倏地,兀述峰臉色一變。這該死的范聞,肯定是誆了他,又拖他下水! 「我該知道?」龍薩齊蹙眉望他。 「這……這……那一天,范聞他要我將姑娘送進梅築裡……」述峰困難道。 「梅築?」龍薩齊驚揚眼。 梅築一直以來皆是龍家主母的房室,現在他們把人送進那裡,不就是向龍家上上下下宣示,她是他將過門的妻子嗎? 「那你們幹嘛不直接把她送到我房裡比較快?」龍薩齊氣黑了臉龐。 「這……范聞是有那樣提起,可我想你們還沒成親,所以最後才……呃……」 驟見主子俊顏更顯難看,兀述峰是一臉的納悶。 「爺,我說錯話了嗎?」 「你、你們兩個實在是——」見他還一副不知不覺樣,龍薩齊怒得策馬狂奔。 那個女人憑什麼住進他的梅築? 一回到行館,龍薩齊就疾步沖進梅築想趕走她。可,才進房撩開床幔,乍見俯臥床上、臉色蒼白失去意識的她,他欲沖出口的話頓然止住。 因背部有傷而臥睡床鋪的她,看來纖細贏弱,似梢有不慎,即有生命的危險。 刹那間,他心有不忍。 無法深究向來冷血的自己,何以會有這樣的婦人之仁反應出現,但他知道在她昏迷之時,自己也只能暫時容忍範閭與述峰替他招惹來的麻煩。 靜看著呼吸極淺,好似隨時就要斷了氣息的她,龍薩齊濃眉微擰。 他好像感受到她脆弱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流失,也感覺此刻的她就猶如風中殘燭,搖閃欲熄而隱隱牽動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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