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月淩情 > 巴住冷男人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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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艾淩多年來始終與他保持距離,不肯與他同行同車的原因?瞪看眼前柯叔,宋爾言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接受多少個像這樣意外的答案。 只是,如果這就是一切問題所在,那,他勢必得除去她心底的障礙。 「先生,如果你仔細想想,就會知道那場車禍對她的影響有多大。」 宋爾言沉默許久。 「我知道了。」擰緊眉,他朝柯叔點了頭。「你去忙吧。」 一待房門被帶上,整間房室似沉人一種寂靜世界,安靜無聲。黑色的眼眸,直盯著那窩藏在沙發角落的身影。 這十數年來,她一直獨自生活在這樣童年夢魘中?一直獨自面對那無盡的恐懼?而那夢、那恐懼更教她將他推離得遠遠的? 心會疼。緊閉著眼,宋爾言緩緩調息心口的緊揪。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了。當年,席家父母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最愛、是她的庇護,但因當年她的執意跟隨,而意外遇上那樁車禍。 難怪當年喜隨跟在他身後的小女孩,會在他父母主動開口要為他們辦婚事,而他強掩心底愉快,樂見有她一生相隨的時候——變了。 變得難以接近,變得處處與他保持距離,甚至自她拿到駕照的那一天起,她即不再與家人同車同行。而這一切,全都是源自於——她對他們的愛。 她害怕往事重演,她一直緊鎖著這秘密,一直承擔著他對她的不諒解……她一直是這樣的強裝堅強…… 她可以明白告訴他的,她可以依靠他的,她可以不要過得這樣難過的,而他,也可以將日子過得更愉快。 似有了決定,宋爾言張揚雙眼,跨步邁向他那已忽略了夠久的妻子。 蹲下身子,他靜看眼前瑟縮著身子的纖弱女人。頓地,爾言再次愣住。 那慘白如紙的容顏,似一一來上妝。 為確認自己心中想法,宋爾言伸出手輕觸她白皙容顏。柔似絲綢的滑嫩觸感,救他心神一震。 沒了粉妝的點綴,平時洋溢著自信,媚眼微揚的神態,竟教無助恐懼之感,給驚得柔弱不堪。 十數年來,他何曾見過她此時這般模樣?抬手撥弄過遮住她視線的亂髮,爾言微輕歎了口氣。他不知道多年來,艾淩究竟是如何控制深藏心底的驚懼情緒。 一直以為她堅強,也好強,但此時的她,卻教他懷疑,自己一直以來所接觸的女人,似乎只是一個假像。 「艾淩?」他開口叫喚。 突來的聲音,驚嚇到她。席艾淩頓地瞠大眼,自沙發上一站而起。 慘白臉孔有著極為驚駭的神情,她雙唇微微抖顫,漆黑眼瞳幽暗深邃。 「走開!我不是!我不是!走開!走開!」她失聲尖叫著。 似又再次遭到惡意突襲,席艾淩再一次狂揮著雙手。 那一再滴落的紅血,那一再向她逼近的鐵棍,那猙獰、怨恨、憤懣的夢魘…… 「我不是!我不是!」 席艾淩驚駭地瞠大眼瞳。 她不要看見那些,她不要。那紅紅的血,那一再自鐵棍滴滑而落的鮮紅,幾乎要逼瘋了她—— 出手用力將眼前障礙推開,砰地一聲,席艾淩因急步想脫離此時厄境,頓失方向按倒一旁椅子,而衝撞到梳粧檯。 低頭一見檯面,艾淩猛拉開一格又一格的抽屜,翻找方才心中一閃而過的影像。那又尖又銳的—— 突然,她驚駭眼瞳一亮。抓起長柄利剪,席艾淩高舉過頭,倏仰臉龐。 瞎了,就看不見了。 無血色的雙唇,忽揚起一抹淒涼。 咽吞下喉間苦水,睜大眼瞪,席艾淩直視上方急速落下閃著陰森光芒的尖銳。只是—— 漆黑眼瞳頓然睜大。緩緩滲聚於利剪尖端的段紅血絲,慢慢凝成一顆鮮紅血珠,無聲息地滴落。 怎……怎會這樣……怎會這樣……駭然直視驟停於上的尖銳紅點,艾淩的手微微顫著。 似挑釁,也似欲將她給逼至絕路,血珠凝聚速度越來越快,它一滴滴地落著。那似有燙人溫度的鮮紅,一再地滴落在她臉上,滴在她唇上、鼻上、眼上…… 眨了眼,席艾淩咬牙奮力往下一壓。她不要看見! 只是,隨著她狠心奮力往下再刺,一聲悶哼已自宋爾言齒間迸出。 他以為艾淩能冷靜下來,但是,她沒有。她依然一心想刺瞎自己的眼。忍住手中痛意,宋爾言強以左手自她手中搶到利剪的控制。 硬拔出已刺進他右手掌的利剪,宋爾言還來不及為自己包紮傷口,即因見她又在抽屜中翻找的舉動,而丟開手中利剪,強將她拖往一旁浴室。 以高大身體制住急欲逃脫的她,宋爾言快速旋開洗手台的水流開關,注滿一盆的水。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我不是!」 席艾淩一再地尖叫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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