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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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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不要再打了!」眼看慕母越打越狠,陳管家急急叫著,「如果你再這樣打下去,萬一先生知道……」 「誰要是敢去跟他告狀,我就把她活活打死,你們聽到沒有?」不管話是誰傳出去的,她都會把一切全算到可玲身上。 咬著牙,慕母狠狠一棍揮下去。啪!掃把前端應聲斷掉,只留一截長棍在手。 「嗯!」重擊背部的一棍,將臉色蒼白的可玲,打得趴倒在地上。勉強撐起身子,白可玲強睜雙眸,強忍淚意,緊咬住下唇,無言承受著慕母的莫名毒打。 透過濛濛淚水,看著擠在門口對她深表同情的李叔、蔡伯、王嫂、徐嫂……可玲堅強地對他們揚起一笑,無聲地安撫著他們受驚的心。 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們同情的眼,忍著一再落下的棒打,她凝淚望著地下冰冷的大理石。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就只有禮哥哥出面,才救得了她。 可是現在,禮哥哥不在……想到總在她被打罵之後,溫柔安撫她的禮哥哥,白可玲驚駭的心,似平靜了。 雖然多年來,禮哥哥對她總是不耐煩、總是惡聲惡氣的,可是她從來不怕他。 因為她知道慕哥哥就只會在慕媽媽生氣的時候,才會欺負她為慕媽媽消氣。 她想,就算是慕哥哥親自動手打她,也應該會比慕媽媽拿棍棒胡亂猛打,痛甩耳光要來得輕許多。 而現在,在他沒能對她伸出援手的時候,她只能將這一再朝她揮落的怒棍,一再重擊她身子的怒棍,當成是禮哥哥下的手……這樣,她會感覺比較不痛…… *** 天色轉暗,一部疾駛轉進慕家寬大庭園的銀色跑車,原該引人注目的,但一再自大廳傳出的尖聲濫罵與棍棒揮落聲,硬是壓下跑車馬力十足的轟隆隆引擎聲。 吱!煞車熄火,推開車門,身穿名牌休閒服的男子,跨下跑車。 男子唇噙迷人笑意,鼻樑高挺,一綹黑髮不馴垂落,覆住他高寬的額,清風拂來,額發揚起,露出發下兩道劍眉及一對似能勾魂攝魄的丹鳳眼。 抬手耙梳過又自然斜落額際的黑髮,舉步邁向門前臺階,慕旨禮眼底有著明顯的懊惱。此刻的他,正為自己因放心不下可玲獨自面對母親,而棄眾同窗好友不顧奔趕回家的舉動心煩不已。 他實在不必再這樣擔心她的。雖然自住進他們慕家後,在父親背後,在母親的跟前,當年的小窮鬼就變成了小可憐,幾乎天天挨打。 但自升國中後,品學兼優的她,就經常留在學校晚自習,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家,與母親見面的機會很有限,他根本就不必再像以前一樣處處看著她。 只是,想到她年幼時,噙淚、無助的眸子,想到她明明被打得渾身是傷,卻不敢喊一聲痛,他就是放心不下她。 再想到他高三暑假為見習集團業務,與父親一塊出差,十五天后回臺灣,在大熱天裡,看到身穿高領長袖衣服與長褲的她,他愣住了。 母親與她可用防曬美白的理由編過父親,但她們騙不了他。因為,看著她隱藏懼意的黑瞳,他已經想像出她在那十五天裡,過的是什麼樣的苦日子…… 「少爺、少爺,回來了!」花匠小何看到他,急聲呼喊。 圍在大廳門口的眾人,同時回頭望慕旨禮。 雖然他平時對可玲也沒什麼好臉色,但管家曾經說過,能保護可玲的就只有他一人,而事實好像也是如此。 因為只要他在,他總有辦法哄得太太順心高興,而可玲也就不會被打得太慘。 「什麼事?」單手插放褲袋裡,他穩步向前,開口隨便問問。 這個時間,小可憐還在學校晚自習,所以不可能會是她的問題。 「可玲又挨打了,太太她下手好重,好嚇人……」 「可玲?」聽到她的名字,再見到宅裡員工,團團圍住大廳,他臉色異常難看,「她不是應該要在學校圖書館嗎?怎麼會……」 等不及他人說明情況,慕旨禮快步奔上臺階,推開一群人,往廳裡一看。 愕見被棍棒打倒在地的白可玲,他一臉駭然。 「媽,你──」 他可以理解母親對玲玲母親的奪夫之恨有多深,可以理解母親憎恨可玲那張肖似情敵的絕美臉孔,但,面對乖巧懂事的可玲,她怎麼下得了這樣重的手? 看著仿似再也禁不起狂風大雨吹襲,而折腰落地的纖弱身子,他的心好似被人揪住……疼了。 *** 深夜,涼風透窗而入,吹動薄紗床幔。 立于床邊,透過窗外月光,靜凝著白幔裡睡得極為不安穩,且翻來覆去的小小身子,慕旨禮心口有些疼。 似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可玲緩緩醒來。還沒看清楚床前黑影是誰,她已伸出手,探出床幔外── 「禮哥哥……」多年來,只有禮哥哥會在她挨打的半夜,到房裡來看她。 將帶來的糕點放到她床邊櫃上,慕旨禮撩開床幔系往床頭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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