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月淩情 > 賭情契約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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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 聳立于東京商業區,黃金地段上的森田總部大樓裡,準時響起一陣陣推椅站起的聲響。 身著白襯衫,外加黑背心,制式服裝的所有男女職員,一致面向大門入口處。 就連二樓以上,三十六樓以下所有職員,也分列各單位課室門口,就為迎接每在上班之時,慣性巡視各層樓的上司。 同時間,一輛被擦拭的光亮,足以映人影像的黑色房車,也準時停在森田總部大樓階梯前。 透過潔亮無比的大片玻璃,剛跨下房車的男人,可以清楚看見裡邊眾人,目光崇敬,卻又畏懼的模樣。 勾揚唇角,眼瞼斂下。男人享受著眾人此刻,對他兩極化的反應。 「副執行長,早。」 一聲恭敬的問候,教他輕扯唇角,略顯出不屑。男人睨眼瞥向行至他身邊的一名高級主管。 副執行長?這位置他已經坐膩,也坐煩了。只要再過幾天,身為森田家長子的他,在森田集團的身份地位就將要再次躍進。 想著即將到手的亞洲區執行長位置,男人就似見到更令他心動的集團總裁大位,已在前方不遠處召喚他一般,教他血液瞬間沸騰,情緒亢奮。 他喜歡權勢,勝於旁人之於他的價值;他喜歡累計財富,更甚于兄弟間手足情深;他更喜歡操控一切,乃至他人之于他的生存意義。傲睨世間的黑色眼眸,倏地閃出一道陰沉眸光。 他想,如果有天,當他周身利益與外人起了衝突,那似乎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自己的選擇會是什麼。 這世界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 有人說情是真、生命是真,而一切的身外之物都是假。 而他卻說權勢是真、財富是真,倒是那些摸不著、觸不到的情感才虛假。 試想,沒了這些財勢,如何能將一個人的存在價值,襯得非凡尊貴,甚至引人注意,教人匍匐於他跟前,自慚形穢。 生命就要像他這般,能耀出萬丈光芒,能站在世界頂端,擒住世人的視線,才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所以,無權無勢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甚至比他一身名師設計的西服,更引不起他的注意。 甚至那些教他覺得無價值的人、事、物,在他生命字典中,有個同義字,那就是——廢物。 為了得到眾人心之所嚮往的權勢地位,他用盡心機、耍盡手段,就為要把他人,乃至手足硬踩在腳底,當他攀上高峰的墊腳石,為他犧牲所有。 即使需要犧牲他人的幸福與快樂,乃至:生命,他也毫不在乎。 因為,鞏固自己的地位,是他自擔任要職以來,即已想通的行為模式。 在這現實而功利的社會裡,他若不強勢擴展自己的勢力範圍,那他就只能被動地等著他人併吞自己的一切,乃至生活。 甚至,處於他身邊那些所謂的手足,說不定也正覬覦著他手中的大片江山。 簡言之,這些他辛苦十數年才得到的權勢與財富,是他賴以生存的陽光,也是他賴以呼吸的昂貴氣息。 掩下心口相繼湧起的激動情緒,一抬頭,男人唇揚傲意,氣勢威凜駭人。 只要再過幾天,他就又更靠近自己的人生目標。邁出穩健步伐,男人再次步向即將被自己納入所有的龐大企業體。 是的,只要再過幾天……緊抿的薄唇,忽地揚起一道笑意。 *** 一進三十六樓,標示有「副執行長」燙金名牌的明亮辦公空間,身甚私人特助的江口加勢,態度從容不迫地立於弧形檜木桌前,靜待著上司批閱手中公文。 見上司將批閱好的公文,丟往桌上一角,加勢在他翻開下一份公文前,把握時間開口—— 「龍司先生,我剛才得到一項特別的訊息。」 「喔?有特別到不能等我看完這些公文?」森田龍司抬眼瞟他。 「我相信,這項訊息在您來說,絕對夠特別。」一抬頭,加勢就見到自上司眼底疾速掠過的異光。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已經引起上司的莫大興趣。 「真的?」沒錯,加勢的說法真的引起了森田龍司的高度興趣。 眉稍高揚,他放下手中鋼筆,雙肘拄于皮制椅把上,十指交纏胸前,興趣極濃地看著立於桌前的江口加勢。 加勢一向瞭解他,也知道一般俗事,是絕對進不了他的耳。所以,加勢所謂的特別,絕不是某某首長引咎辭職,或是某某企業成功並下其他公司等等在他看來是小事,但在社會大眾看來卻形同大事的無聊消息。 「是的,如果您對臺灣韓氏企業集團有興趣的話,那這項訊息,絕對會讓您覺得十分特別,甚至特別到有些不可思議。」 「韓氏企業?你是說韓爾揚?」見到加勢點頭,森田龍司明顯感到意外。 雖然,他對那個男人不甚瞭解,但卻也對一些在全球經貿界,佔有一席之地的男人,都有一點認識。 只是,他不知道那個在商場上令人聞名色變,跨足歐亞陸海空商務的韓爾揚,還會有什麼作為能教他感到特別的。 除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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