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樂琳琅 > 愛恨雙刃劍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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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結?哼!像我這樣的人難道只有與人勾結才能成大事嗎?」 「那你與永尊門是……」一個模糊的意念閃過腦海,情夢若有覺悟地看著布縭,大膽猜測,「永尊門的人既然稱花竹為少主,而你又是他的師父,那麼你應該是永尊門的正、主、子!」 布縭抬頭沖她笑了笑,「你果然是個慧黠的女子,這個天大的秘密,普天下只有你猜到了答案!不錯!明裡我是天下第一樓的樓主玉宇清澄,暗中我卻是永尊門的門主天涯無悔!」 情夢雖然猜到了,但此時聽布縭親口承認,她仍是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瞪著坐在床沿的女子。 葉飄搖整個人都呆了,怔怔地看著布縭,已說不出話來。 琉璃眸子裡靈光閃動,她攏一攏長髮,幽幽道:「感到驚奇了嗎?此刻你們總該相信,這整個武林,哪怕是整個天下,只要我想要,沒有得不到的!」 情夢喃喃道:「明裡以天下第一樓樓主之尊領袖武林正義之士,暗中則以永尊門門主之威殲滅不願歸順一樓的門派,掃除異己,一介女流居然已將整個武林一手掌控,將所有幫派、俠義中人玩弄于手掌之中,鬼才!布正為的女兒果然是個鬼才!」 葉飄搖喟然一歎:「善惡只在一念間!」 當年,他與布正為如若能心平氣和、不帶任何成見地坐下來好好談談,或許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或許,事態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冤冤相報,沒完沒了,還累及許多無辜的人枉送性命! 「東蒼龍、西白虎、北玄武三宮,三百餘口無一倖免於難,你這麼做,只是想逼我現身?」他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酸苦。 「不錯!」布縭又緩緩踱至窗前,看看今夜東升的玉兔,它竟然仍不十分圓滿。 十五的月兒怎就不圓? 她緩緩說道:「人人都說不敗神話是正義的化身,江湖中如若有個勢力猖獗的邪惡門派,不敗神話定然不會坐視不管,定會出來伸張正義!因此,當我知道你並沒有死,又怎樣也找不到你時,我就想了一個法子,先招回我父親的一些舊屬,拼湊起來,組織成一個邪惡門派——永尊門!我的父親曾以黑白玄鐵劍為成名兵刃,我就以黑白令使群雄聞風喪膽!我總是早早擲出黑白令,卻要等到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再派出門下弟子揮起屠刀。每每擲出一枚黑白令,就能在江湖中引起軒然大波!我本以為等到中秋之夜,不敗神話就會現身,阻止永尊門繼續做惡,但你始終沒有露面。」她歎了口氣,「我總想在中秋節見到你,你卻一直沒有出現,一次次的希望都落空了,每一個中秋夜我都像那一夜等我父親回來一樣,親手做了許多月餅等著你,可是,總讓我空等一場……」 「我中了『招歡』之毒,形同廢人,況且,我那時心灰意冷,如一個嗜酒如命的落魄酒鬼,早已不是當年的不敗神話!」葉飄搖握緊拳頭,濃密的睫羽半掩著寒芒暴漲的眸子,硬生生壓抑滿腔怒火,「你在中秋夜裡吃著月餅,自哀自憐,你可知道那夜有多少個和睦之家共慶團圓?你為了一己之私,居然讓永尊門的人揮出屠刀,動輒血腥,拆散了多少個家庭,讓多少無辜的人慘死於屠刀下!你、你究竟還有沒有一點良知?你的心難道真是鐵石做的嗎?」 布縭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口,如一尊美麗卻冰冷的冰雕,「夫郎……我為你做的可不僅僅是這些呢!」冰冷的語聲悠然旋蕩在瑟瑟秋風中,「我在短短兩年間就發出七枚黑白令,不見你現身,我又想了個法子!自命不凡的正人君子當然不屑與邪派中人結交納友,但如果同樣是正派人士,他們就要互相往來,稱兄道弟。我猜你也會如此,假如江湖之中有個名門正派與你旗鼓相當,你定會忍不住登門造訪。因此,我千里迢迢來到朔方。 「當時天下第一樓在江湖中小有名氣,樓主正是天巧手的女弟子玄穎的嫡傳徒孫公孫謀!他已入中年,天巧手的絕學他只學來不到三成火候,武功才學更是平平無奇,人卻很好色,他一眼就看中了我,想娶我為他的小妾。這樣庸庸碌碌的男子,我只動了動一根小指頭,就讓他入了鬼門關!我再將樓中弟子整頓一番,自此正式成為天下第一樓的樓主玉宇清澄!我費盡心機,改造一樓原有的機關佈局,在通往天城的聚寶嶺中設下奇門陣法,再讓永尊門的弟子做個樣子,闖一闖關,他們當然闖不過,因此,天下第一樓成了唯一能與永尊門對峙的名門正派!短短一年的時間,我就令天下第一樓在江湖中聲名大噪,無人能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 「你為了他的確挖空心思做了不少令人吃驚的事,但是……」情夢搖頭歎道,「你在江湖中翻手作雲覆手為雨,做了這麼多駭人聽聞的事,不是為了他好,而只是想引他現身,再將他活生生做成標本!你的心態,真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我見到他時就恨著他,見不到他時又要想他,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靜靜站在冰塊裡,我既可為父報仇,又能讓這樣一個賞心悅目的男子永遠陪伴在身邊,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布縭緩緩轉身,望著情夢,道,「今年我把黑白令擲入朱雀宮,原本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出乎意料的是,他這次居然出現了,他是為了你,朱雀宮宮主情夢,他為了你重出江湖!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奪走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他居然還在揚州城門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娶你為妻!他固然該死,你更該死!」冰冷的語聲充滿切齒的恨意。 葉飄搖不動聲色地往前邁了一步,將情夢護於身後。 情夢拉拉他的手,搖了搖頭。 他猶豫著往後微退半步。 情夢瞧著布縭,清雅婉約的臉上依舊含著鎮定自如的微笑,「我本以為女子總是容易心軟,就想著若有一日遇見你時,我定當好生勸解寬慰,說不定你心一軟,真個放下心中仇恨,那是再好不過了!但,今日我與你見了面,才知原先的想法大錯特錯,你心胸這般狹隘,如何能做到相逢一笑泯恩仇?你的心性也絕非平常女子可以比擬!若讓你不再憑著陰謀詭計,正大光明與不敗神話交戰一場,你必定無法取勝,必定不甘心就此罷休!但咱們的恩恩怨怨總該有個了結,我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布縭冷冷盯著她,一字一字道:「你不論用什麼辦法,凡是屬於我的東西,誰也休想奪走!我更不會心軟放過你!」 情夢溫溫綿綿地說道:「你不是說不論才智武功樣樣都勝過我,我若要與你決戰一場,你怕不怕?」她倒好,不問人家接不接受,反問人家怕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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