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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貼吻的唇稍稍分開時,雪小禪突然揚手,「啪」的一聲,一記耳光打在了單艋臉上。

  火辣辣的灼痛蔓延到耳根,五根清晰的手指印紅腫在半邊臉頰,嘴裡頭嘗到鹹鹹的血腥味,單艋別著臉,站立的姿勢有點僵硬,緩緩抬起手背擦過嘴角,手指用力一握,他捏著拳頭猛地轉過臉,眼神如狼般兇狠,直勾勾地瞪著雪小禪。

  她的身子在細細地發抖,緊繃著下頜,雙唇卻如哭泣般顫抖。那一刻,他愕然捕捉到她臉上竟掠過一抹受傷的表情。

  抬手用力揩去唇上濕漉的吻痕,她僵硬地挺直脊背,轉身,一步步走出音樂大廳。

  「小禪!」丁曉怡狠狠瞪了他一眼,急匆匆追出去。

  「可惡!」柳蘇失控地躥上來揪住他的衣領,高高揮起一隻拳頭。

  「打啊!有膽子你就打啊!」單艋任由他揪去衣領,還使著激將法,巴不得他的拳頭落下來,親手把模範生方方正正的金字招牌給砸嘍!

  「你這個囂張傲慢的傢伙!」柳蘇咬牙切齒,高高揮舉的拳頭卻始終沒有落下,憤憤地鬆開單艋的衣領,他強壓怒火扭頭就走。

  「優良品種」一走遠,單艋唇邊那種嘲弄人的笑也逐漸隱去,他猛然握拳,「砰」的一聲重重擊在牆上,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懊惱,「招人厭的傢伙!」這班傢伙全是父母、老師眼中的寵兒,言語表情總透著天之驕子般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說什麼暗戀他?那是因為她的圈子裡沒有像他這樣不守規矩的壞小子,所以感覺新鮮,心血來潮就讓有錢又寵她的老爸把一百萬的支票往他頭上砸,當他是寵物店裡的一隻異形犬嗎?是不是還得向這麼一個任性妄為的大小姐搖尾巴?

  「shit!」他煩躁地扒扒頭髮,蓋住半邊紅腫的臉頰,大步往外走。

  忽然,他停下腳步,發現地上遺落著一枚鑲嵌藍色水鑽的蝴蝶髮夾,記得昨晚雪小禪就戴著這種髮夾,還那麼大膽地邀他與她接吻。真的吻了,她卻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莫名其妙的女人!」鼻子裡哼哧一聲,他一腳踢過去,蝴蝶髮夾被踢飛到門外草叢裡,在陽光下折射出點點光芒,一閃一閃的,如同某種難以詮釋的奇特信號,吸引著人的眼球。

  單艋走出去很遠,依然能看到遠處草坪上那個耀眼的發光點。他折回來繞著草坪走了一大圈,離開的時候,草叢裡那個蝴蝶髮夾,不見了!

  結束下午的課後,單艋步行四十分鐘才回到「天泰馥香穀」。

  走到家門口,忽然聽到地下停車庫傳出陣陣引擎聲,他繞進去一看,眼珠子險些彈了出來。瞧,他的哈雷摩托正在車庫裡頭旋轉,騎在上面的居然是一隻貓!

  「嗨!哥們,你回來啦!」

  後爪直立在坐墊前端,前爪搭在車把上的黑貓騎士,鼻端架著一副太陽鏡,脖子上還圍了一塊三角紅巾。

  摩托旋轉,紅巾飛揚,它舉起一隻前爪沖他顯擺,耍帥的POSE還沒完全擺好,只聽砰、哐啷——哈雷在車庫的一面牆壁上「啃」了一個洞,車大燈咕嚕嚕滾到角落裡,螺絲帽丁丁當當往下掉,前輪胎咚咚咚飛出去老遠。

  得!車子又散架了,零零碎碎的部件掉了一地,騎術超爛的貓被甩出去後,呈「大」字形趴在了牆壁上,正一點點往下滑,爪子在牆上留下兩道長長的抓痕。

  單艋揉著太陽穴搖了搖頭,這只臭貓還說昨晚就是它騎著哈雷把失去意識的他救回家中的,那他現在還能活著真是一個奇跡!

  「嘿!聽著,這不能怪我。」撞裂的太陽鏡歪掛在右邊的耳朵上,黑貓心虛地拖來千斤頂,抓起地上的扳手和螺絲刀,「我檢修了整整一天,終於有了一個結論,問題還是出在它的身上!」人立的後爪猛踢一下摩托,結果它「嗷」的一聲抱住那只後爪,單腳跳個不停。

  單艋一隻手托著額頭,深吸氣,「你確定這是在檢修,而不是拆車架?」

  「當然!我找到它身上的毛病了。」前爪指著哈雷,黑貓鐵口直斷,「很顯然,它患上了口蹄疫!」

  聽到這個答案,單艋險些背過氣,「畜生才會得這種病,我的哈雷只是一輛摩托車!」他強忍著扁它的衝動,「你得負責在今天晚上徹底修好它,明天早上我可不想再徒步去學校看門衛的一口暴牙!」

  「好吧!可你總得給我弄點吃的來。」貓爪子揉在扁扁的肚皮上。

  「車庫裡沒有老鼠嗎?」他連給自己弄吃的都嫌麻煩。

  「嘿!我可不吃老鼠,那東西髒死了,還有病菌!」黑貓吹鬍子瞪眼,大有不給吃的它就罷工的勢頭。

  「貓不吃老鼠?你也是人工轉基因技術下的變態產物?」

  瞧瞧這些突發奇想的天才科學家幹的好事,現在食品裡不該有的添加劑已經夠多了,就像給牛吃牛骨頭粉,這些人遲早會毀了整個動植物的自然生態系統,再讓人類去吃化學保鮮劑、香料、色素合成的垃圾!

  「好吧,我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能吃的。」

  「嘿,等會兒!」黑貓擋在他前面,仔細打量他,學著算命先生故弄玄虛的樣兒伸出前爪掐指一算,口出驚人之語:「哥們,你的紅鸞星動了,今天是不是走桃花運了?」

  單艋面無表情地丟給它兩個字:「放屁!」

  「砰」地關上車庫大門,他掏出鑰匙進入家中,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後,在冒出的冷氣前足足愣了三分鐘。

  看到變得一片狼藉的儲凍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牛奶罐裡空空的,芝麻湯圓不見了,菠蘿、草莓餅什麼的統統沒了影!

  「那只該死的饞嘴貓,居然還喝光了我的啤酒!」

  牙根有點癢癢,他磨著牙發了狠地翻來搜去,總算在冰箱底倉挖到沒被貓爪刨過的一包完好的冰塊,但這玩意能填飽肚子嗎?

  瞪著手裡的冰塊,那半邊麻麻漲漲的臉頰又火辣辣地灼痛起來,抬手摸摸挨過巴掌的臉,他惱火地哼了句:「不上道的女人!」

  走什麼桃花運,桃花劫還差不多!

  他往嘴裡丟了一個冰塊,咬得咯吱作響。敢在單某人臉上賞「伍佰」的女人,她算是第一個!

  雪、小、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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