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樂琳琅 > 傾顏無雙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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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翱看著他懷中之人,見她始終避開他的視線,他心中明瞭幾分,緩緩走向天帝,面對這兇殘霸道的君主,他突然道:「我要當官!」 「當官?!好、很好!」天帝怒氣全消,一掌拍到少年肩頭,交付重擔,「朕封你個屯騎校尉,領禁衛軍銜,秩俸六百石,掌殿司馬門,夜繳宮中。」 門衛屯兵,是一個武職,是皇帝的禁衛兵士,叱翱這身本領當真得了聖上賞識。「啪」地抱拳,他跪下領旨,「末將即刻上任!」 「好!爽快!」 最是瞧不起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更厭惡沒有半點本事只會吹噓奉承的武將,朝中確實缺了些能令他賞識的大將之才,今日招得一個,天帝心中痛快,低頭再看懷中美人,目光中竟也有幾分急切。 見了這暴君眼底洶湧的欲望,媚君心陡然心驚,匆忙避開視線,下意識地把目光挪到叱翱身上,看他緊抿了唇線,轉過頭去不再看她,猶有幾分受傷的神色,她見了,心頭隱隱的痛…… 第五章 幾許愁緒 木葉紅、菊花黃,秋韻漸濃。 御花園小亭裡,一聲如煙飄渺的輕歎,縈繞了幾許愁緒。 亭中一個光豔照人的絕色佳麗,錦繡宮裝,鳳釵盤髻,儀態嬌媚,背影站姿卻有幾分倔然孤傲,天香嫵媚,慧黠卻也倔強,這人自是媚君心,如今卻也封了貴妃的頭銜。 倚著亭柱,獨自凝眸於天邊浮雲,她的眉梢兒挑了幾分思愁,解不開的心結百轉千回,更是愁上添愁!自那日天香池邊重逢故人之後,她已有許久許久沒見到叱翱了,——兀刺查得反賊下落,天帝派叱翱與兀刺一同去了曹州剿滅反賊,一去就是數十個晝夜!她整日神思恍惚,天帝只當她病了,囑咐她好生調養身子,好些了,得來侍寢! 局勢動盪,昨夜張縝大人又托趙公公捎來密函,函中依舊沒有說明混入京城宮門中的義軍勇士究竟是何人,想必是起義軍統帥灼泰對朝中準備謀反的大臣還是留著個心眼,只說來了個人,也不點明身份,張縝也不急於追問,只在密函中提及曹州一役,灼泰胸懷良策,必能給天帝的軍士一次重創! 起義軍的捷報頻傳,宮中氣氛緊張,人人惶恐,天帝這幾天忙於軍機政務,無暇顧忌後宮之事,——這暴君倒也並非昏庸好淫之流! 之前牡丹亭中見過一面的那位貴妃娘娘,偶爾也來挑釁滋事,卻被她巧妙避過。而今天帝獨掌的江山根基動搖,她本該開心的,但,一想到叱翱這次去了曹州,兩軍交陣,占了優勢的起義軍或許會傷及他,她心中焦急擔憂,又怎能開心得起來? 「媚人兒!」 一聲焦雷炸於耳畔,驚得魂遊太虛的人兒渾身抖震了一下,霍地轉身,這才看到天帝不知何時已然站在她的身後。 「聖、聖上!」匆忙跪迎聖駕,她臉上殘留幾分驚悸之色。 「你這病怎的還不見好?」見她這恍恍惚惚、魂不守舍的模樣,天帝心頭疑竇叢生——她犯的這是什麼病? 「臣妾……臣妾這身子還是有些不適,恐難入殿服侍聖上!」她強撐笑臉,托詞敷衍。 「娘娘似乎……沒染什麼病症吧?」 腳步聲從亭外傳來,一個太監領著人匆忙趕到,來的卻是個頭戴文士巾、儒雅文弱的男子,在亭外見了聖駕,男子的清朗雙目就牢牢地盯住了她,上下打量,對這等媚顏惑主、巴結聖上的女子,他心底實是厭惡。 「聖上,這滿嘴胡言亂語的人是誰?」 她被這男子盯得渾身不自在,如同紮了刺似的。 男子儒雅地欠個身,「鄙人韓重生,是個微不足道的郎中!」 「休要自謙!媚人兒,這是朕招入醫官院的太醫令,銅印黑綬,掌醫藥。」天帝招了太醫來,下令:「韓太醫快為朕的愛妃診診脈!」 「遵旨!」 韓重生領旨入了亭中,沖著媚君心走來。他走得很慢,右足一崴一崴的,竟是個跛腳的瘸子! 媚君心微退半步,咭的一笑,「聖上,這人連自個的腳都醫不好,還敢大言不慚,來宮中誇耀醫術?」 「娘娘有所不知!」韓重生不慌不忙,上前堵了這位娘娘的退路,口中道:「我這腳是幼年時滾落懸崖,摔斷了筋骨,原本要斷足截肢的,好在山中采藥的郎中救了我一命,醫治了我這殘足,而今雖不能行動自如,卻也沒落得個足不能沾地的廢人苦境。」 「收他為徒的郎中可大有來頭,人稱賽華佗!強將手下豈有弱兵?」天帝特意請了韓太醫來,一心盼著愛妃的病快快好起來,「媚人兒,你大可放心讓他診治!」 媚君心不再吭聲,心中卻萬分焦急,眼見這位太醫堵到了面前,探出手就要給她把脈,她急中生智,縮著手往袖口一攏,又飛快地伸出去,往韓太醫的手中塞了一物。 韓重生探出的手僵凝了一下,突然沖媚君心笑了笑,緩緩攤開手掌,掌心托著一粒明珠,「本官尚未診斷病因,娘娘此時以明珠相贈,似乎不太妥當吧?」他果然沒有看錯,這位娘娘是在裝病! 天帝面無表情地看了愛妃一眼,她臉上忽青忽白,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娘娘不必多慮,本官不是貪圖財物的無良郎中,定會為娘娘細心診斷,絕不會有一絲偏差!」 韓重生信手一丟,明珠落入荷塘,「咚」地濺起水花。 「愛妃放心讓他診治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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