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樂琳琅 > 麻辣娘子賊相公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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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惱火地沖上前來揪他衣襟時,侍衛才猛地回過神,慌忙大喊:「小姐、姑爺,不得了啦!侯爺、侯爺被刑部的人帶走了!」 什、麼? 第九章 精心設陷阱 酉時六刻,刑部大牢。 武天驕做夢也沒有想過,她的父親會被刑部的人押入大牢! 重金買通獄卒後,她被允許入內探望。陪她一同前來的喜來寶則留在門外等候。 她隨獄卒穿過一間四壁掛滿各類刑具的刑訊室,進入一道鐵門,步下石階,在火把的照明下,她看到了這個人間煉獄—— 陰暗潮濕、簡陋肮髒的空間被臂粗的鐵柵分隔出一間間的牢籠,裡面關押著不少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囚犯,有的已被刑訊逼供得遍體鱗傷,破爛的囚衣上血跡斑斑,臥在乾草堆中輾轉呻吟。 痛苦的呻吟聲回蕩在沉悶的空間,還有一股惡臭和血腥味!她捂著口鼻,驚恐地避開幾隻伸出囚籠的枯瘦如柴的手,心中忐忑,更無法相信爹爹會被關在這種地方。 直至,隨獄卒走到最裡面的一間牢籠,透過層層鐵柵,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腦子裡便「嗡」的一聲,猶如擎天之柱在眼前轟然倒塌,由不敢置信到駭然心驚,她撲到鐵柵前,悽惶地呼喊:「爹!」 囚籠內,面壁而坐的武侯爺在聽到女兒的呼喚時,震顫了一下,飛快地轉身望著女兒,臉上表情變換不定,焦慮、牽掛、擔憂……好不容易穩住心神,他如同往日一般,把手伸出去,輕撫女兒的頭髮。 「驕兒,你來了。」 看到一夕間變得憂心憔悴的父親,她的心陣陣刺痛,淚水奪眶而出,「他們為什麼要把您關在這裡?為什麼……」 爹是堂堂的侯爺,是皇室宗親哪!怎會在突然間淪為階下囚? 看著女兒惶然無助地哭泣,他心裡像缺了一道口子,流瀉出太多的不安與擔憂。一直以來,當爹的就像一棵參天大樹,萬分珍惜疼愛地把女兒呵護在綠陰下,可一旦樹倒下了,她免不了要真正經歷一番風雨,擔憂她的魯莽任性遲早會令自己吃虧,但此時此刻,他身陷囹圄,擔憂也無濟於事,只盼女兒能經受住風雨的磨練,快一些成長。 「把眼淚擦乾,不許再哭!」 他板著臉,不再幫女兒擦淚。 武天驕自己擦乾眼淚,握起了拳頭,「爹!您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讓我來想辦法救您出去!」 有些事是應該讓她知道的,雖然她並不一定完全懂得朝廷之中的權勢紛爭!他微歎:「驕兒,還記得咱們家中遭賊竊取的兩件東西嗎?」 她茫然無知,「是什麼東西?」 「一件是記載奇門遁甲、帝王術的玄古兵法;一件是雕有九條龍的金盆!如今這兩件東西已落在刑部張大人手中,他給為父扣了一個意圖謀朝篡位的罪名!」 龍椅空了,新舊勢力更換的敏感時期,這兩件東西落到有心人的手中,自然會做出些文章來!僅僅一冊玄古兵法,尚可辯稱偶然得之,僅作收藏,偏偏又加了只金盆,盆內九條金龍,竟給曲解成心懷「九五至尊」之意! 「血口噴人!」武天驕憤然道,「僅憑這兩樣東西就信口雌黃,胡亂降罪,那位張大人定是個糊塗官!」 「他可一點也不糊塗!」他冷哼,「這兩樣東西既非他親手從我府中搜得,又未經我親口承認此乃侯府遺失之物,他能關押我一時,若無法收集其他證據,遲早也得還我公道!驕兒,你須切記,這段日子好好待在家中,萬莫惹是生非,他們捉不到把柄,自然會放了為父!」 「您讓女兒什麼都不必做,就眼睜睜看著您受苦受罪嗎?」武天驕猛一搖頭,「不!爹爹本無罪,女兒這就去找張大人,定要讓那糊塗官放了您!」 「驕兒!不許去!」武侯爺怒喝一聲。 武天驕足下一頓,望著隔了一層鐵柵的爹爹,一臉的怒意掩蓋不了他的焦急擔憂,她折回來,蹲在爹爹面前,眼眶泛紅。 「爹,女兒該為您做些什麼?」 「你什麼都不必做!」直到此時,他仍想好好保護女兒,「驕兒,聽爹的話,別再使性子了,乖乖待在家中等我回來,知道嗎?」 她點點頭,淚水又落了下來,手伸進去貼在爹爹臉上,哽咽道:「驕兒不想回家,只想待在這裡陪著爹爹!」 「傻孩子!」他心頭一酸,強顏一笑,「爹爹在這裡不會有事的,你回去也好幫爹爹管好家中那一撥人……」 「不要!」她仍倔強地搖頭,「我讓書呆回家管著他們,女兒在這裡陪您不好嗎?」 「驕兒,你相公他……唉!」 武侯爺微歎一聲,若非炅二子想要一隻九龍紋隱金盆,他也就不會花重金讓人打鑄這一隻九條龍的金盆。如今,恰恰是這個東西令他蒙受不白之冤!這不得不令他懷疑:炅二子來當侯門女婿本就心懷不軌! 「驕兒,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何家中遭賊竊取的兩件東西,第二日便會落入刑部官員手中?」 武天驕心中一驚,「難道昨夜是刑部的人潛入咱們家中行竊?可、可侍衛與護院怎都未覺察到……」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爹擔心的是,咱們家中出了內賊!驕兒,你跟爹說句實話,昨夜,炅二子果真與你一同在房中歇息嗎?」 武天驕駭然道:「爹!您所懷疑的內賊難道是……」 武侯爺重重歎了口氣,沉默不語。 武天驕臉色刷白,嘴唇顫啟,卻已說不出一個字。 此時此刻,刑部大牢門外,喜來寶正焦急地等待著。 夜深了,風吹動懸在屋簷下的兩隻燈籠,昏暗搖曳的光焰下,他搓著手踱來踱去,身後拖著長長的影子。 這樣一個突生變故的夜晚,他獨自一人處在等待的煎熬中,忐忑不安伴著一股莫名空虛的感覺漫上心頭。 不足一個月的時間,他竟已習慣了有家的感覺,此刻,刑部一道冰冷的鐵門將他與家人分隔,一種不祥的預感盤繞心頭,久久無法驅散! 又等了半個時辰,武天驕終於從裡面走了出來,眼睛紅腫,愁眉不展,懷揣著沉甸甸的心事。 喜來寶迎上前,心急地問:「怎麼樣?你見到父親了嗎?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們為何要將他關入牢中?」 武天驕一言不發,以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盯著他。 從未見過娘子會用這樣一種眼神看他,毫無溫度、冰冷如刃的目光,狠狠刺入他心中,心口突然破開一個洞,灌入涼颼颼的寒風,一種冷,從體內蔓延出來。 「娘子,你、你為何這樣看我?」 「我問你,你當初是抱著怎樣的目的與我成親的?你究竟想從我家中得到什麼?」 娘子的質問,令他陡然心驚,怔怔地看著她,卻答不出話。 看著默然無語的他,她握緊了拳頭,眼睛裡像針紮一樣刺痛,卻流不出淚,所有的淚已被胸中一股怒焰燒盡,她憤怒地沖他質問:「爹說你曾向他討要九龍紋隱金盆,為了滿足你的要求,他費盡心思讓管家在外面訂做了一隻,現在,這只雕有九條金龍的盆子就在刑部張大人手中,爹也因此遭人誣陷有謀朝篡位之嫌,受此牢獄之災!爹爹今日所受的罪,承蒙你所賜!你可開心了?」 喜來寶萬分震驚,急欲辯解:「我為何要開心?我絕無害他之意,更未想過九龍紋隱會帶給他牢獄之災……」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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