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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是在關心你。”范遲羲見到妹妹醒來很開心,可是表面上卻保持淡淡的笑容。

  “你姐姐又表裡不一了。”尚似雨坐到范遲荷身邊,雙手覆上她的額際檢查她的瞳孔大小,隨後他溫柔的笑道:“醒來可以講話的感覺還不錯吧?”

  范遲荷無所謂的聳聳肩,“見到你欠扁的模樣又扁不到才最難過。”她伸出雙手將姐姐拉到身邊。

  許久不見的親人呵!也只有她的親人才不會欺騙她吧!

  范遲羲指著妹妹纏滿繃帶的頭,一臉惋惜的道:“你變成尼姑了。”

  范遲荷的眼睛黯了一下又立即恢復正常,以輕快的語氣試圖掩蓋她的不自然。“頭髮還會再長,有什麼關係呢?雨隨便拿一罐生髮水來用用就好啦!”

  心裡受傷只能靠自己恢復,而且那傷又是自願挨的,她沒有權利向任何人訴說她的委屈。

  在手術前她真希望尚似雨能出點差錯,就算她不會一命歸西,至少也讓她失去這段期間的記憶,不要讓她記得單夙楓,偏偏功能神秘的大腦就是不讓她失去任何有關他的訊息。

  “回來就好。”范遲羲和她是孿生姐妹,當然懂得她的心思,雖然尚似雨沒有詳細說明,可是能讓一向開朗的范遲荷落到這樣的心境,也只有她未曾碰觸過的情感。

  “姐姐,我好想去北海道。”現在的她需要一個能讓她的心好好休息的地方,她不僅身體累了,心也累了。

  范遲羲露出諒解的笑。“你想去威尼斯我都讓你去!”在櫻盟裡誰都知道她和遠在威尼斯的尚似雷最有話講,而且兩個人都一樣會玩,如果他倆湊在一起,恐怕很難有一天的平靜。

  現在該是讓遲荷休息的時候。

  “謝謝姐姐。”

  “有沒有搞錯?我是你姐姐,不是你很久沒見的朋友,竟然向我道謝?”范遲羲拍拍妹妹的肩膀。“好好養傷,等你好了之後就換我去休息一陣子。”

  “對了,下個月初能回來一趟嗎?”范遲羲突然想到自己的計劃連忙趕緊詢問,原本閉上眼的范遲荷又勉為其難的睜眼。

  “好。”

  她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尚似雨已經來到她身邊。

  “荷,好好休息吧,我會替你安排到北海道的行程。”他知道她已經累了,所以用嚴肅的口氣要求她休息。

  范遲羲輕輕的幫妹妹蓋好棉被,並在她的額際印下輕吻。“好好睡,有事打我辦公室的電話,晚上我再回來陪你。”

  范遲荷閉上眼感受姐姐的溫柔,卻在閉上眼的刹那看到單夙楓溫柔的笑容,她驚恐的睜開眼。

  “需要我拿安眠藥給你嗎?”尚似雨知道她驚醒的原因,所以體貼的問。

  “不!”她眼中有著堅決。“我要自己克服。”

  她若想忘記他還是得靠自己,或許是自虐,可是她就是想保持清醒。

  尚似雨像疼惜孩子般摸摸她的頭,“別想太多。”

  他的話中有話,可又不希望讓她知道太多,畢竟該她的就是她的。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范遲羲見他眼裡有異樣的光芒,不禁懷疑的問。

  尚似雨無辜的淺笑道:“我只是在想明天送荷去北海道,也可以好好照顧她。”

  “如果荷再出什麼意外,我一定會殺了你。”

  范遲羲一雙邪媚的眸子盯著尚似雨,讓他打了個冷顫,不過下一秒他又毫不在意的轉頭對范遲荷笑道:“這次受傷很值得對不對?讓你又可以見到你那表裡不一的姐姐關心你的樣子,雖然用的方法一點都不溫柔。”

  范遲羲知道他是故意的,沒有理他就離開了范遲荷的房間。

  在姐姐離去後,范遲荷才難過的道:“為什麼你總是喜歡惹姐姐生氣?”姐姐對她的關心她當然清楚,只是基於保護立場的她不得不武裝自己。

  “我好奇啊!”尚似雨不避諱的回答,對於范遲羲不僅是對她的喜愛,還有好奇,更因為她是他唯一無法預知未來的人。

  范遲荷莫可奈何的笑了,因為她拿這樣的尚似雨沒轍,只好乖乖的在他的催促下入眠,回到櫻盟那份輕鬆的感覺很快的就讓她安穩睡著。

  一個月後,范遲荷依約回到櫻盟,一回到熟悉的家中就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坐在客廳看書,她很好奇為什麼會有她不認識的人出現,而且竟然能忍受這屋子裡的麻醉劑,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

  季夢淩則是在察覺來人之後,也放下書本望著對方,不過卻在和對方正眼接觸的刹那幾乎傻眼。

  他真的以為他看到了范遲羲,可是也立刻辨認出兩個人的不同,她沒有范遲羲的冷漠,而且她留著一頭俏麗的短髮,和習慣綰起長髮的范遲羲截然不同。

  “你怎麼可以在這裡?”范遲荷知道他對她的頭髮感到訝異,尷尬的摸摸自己的短髮問道。

  若不是尚似雨的生髮水,可能她的頭髮還只有短短的幾公分,他還說長髮是櫻盟的特徵,不可以讓她一個人例外,除非她不再屬於櫻盟,所以只好乖乖的按時使用他的生髮水,想不到效果還挺不錯的。

  “我是羲的朋友。”季夢淩禮貌的笑道,心裡佩服著范遲羲的定力,竟然連自己的雙胞胎姐妹也未曾吐露她的計劃。

  “朋友?”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不太相信范遲羲會為了把朋友帶回家而讓外人去接受櫻盟的青櫻試煉。

  “明天我們要結婚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范遲羲慢慢的走近,難得見到她披散長髮的模樣。

  季夢淩打量著兩個人,“我不知道你們是雙胞胎。”兩個人除了頭髮,幾乎完全一樣,他從來不知道雙胞胎可以像到這種程度。

  “似乎沒有讓你知道的必要,所以就沒有提了。”范遲羲拉著妹妹的手細細的打量著,現在的她比剛從沙烏地阿拉伯回來還要有精神多了,可是似乎瘦了一點,而且眉間還有種抹不去的哀愁。

  范遲荷從小就不太懂得隱藏情緒,即使她努力的想遺忘,在她的臉上還是看得出蛛絲馬跡。

  她被姐姐看得很尷尬。“姐姐,你們像是明天要結婚的人嗎?怎麼對他這麼冷淡?”她試著轉移范遲羲的注意力,對她要結婚很訝異,可是從來不會質疑姐姐所下的任何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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