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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中有著難掩的嚮往,她幾乎是整個人伏靠在窗上,她好想到街道上走走,即使只是市集,總比把她關在這種孤獨的地方來得好,雖然沒有人可以講話的感覺不好,可是她更無法忍受禁錮在明明可以看見自由卻碰觸不到的地方。

  “等你的身體恢復得更穩定一些,你可以沿著這個走廊走一圈,雖然還是沒有辦法外出,可是看得到利雅特的風光。”他還記得那天她伸手出去窗外的背影,也知道她不喜歡被囚禁的生活,可是目前他不得不這麼做,如果離開雲居她面對的可能就是死亡。

  范遲荷的目光流連在街道上,佯裝沒聽見他的話,畢竟禁錮就是禁錮,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

  “我在保護你。”他仿佛瞭解她無言的抗議。

  范遲荷一聽他的解釋不禁失笑,可她沒有轉頭回應,只是看著自己手掌的熱氣漸漸地在玻璃上印出一個纖細的手印來。

  他清楚的聽到她諷刺般的笑聲,一股悶氣在心中萌生,也不顧她的意願又拉著她的手走向長廊。

  突然間他們看見一個女人站在牆角,她發現單夙楓不悅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那女人就帶著憂怨的目光消失在另一端。

  他知道那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是誰,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也是父親硬塞給他的那個女人,雖然對她來到雲居不悅,可是他沒辦法阻止,因為那是她的權利,只要是黑海繼承人的第一位妻子就能自由進出雲居。

  范遲荷心中雖然對那女人的身份感到懷疑,不過她沒有表示自己的疑問,只是繼續隨著他的腳步,不過因為單夙楓心中的芥蒂,反而讓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僵。

  范遲荷也明顯的感受到了,不過她不想言明也無法言明。

  “為什麼不問我她是誰?”單夙楓轉身捉住她的手臂,看著她似乎無所謂的神情,希望能在她眼中找到一絲在乎。

  她怔愣的看著他不知如何反應,更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氣不解。

  她該問嗎?更正!是她有那個詢問的權利嗎?她只不過是一個執行任務失敗被擒的囚犯,能夠去質詢一個正掌握著她的生死大權的人嗎?

  他們應該在發現她的時候就終結她的生命,可是這一切卻脫了節,現在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也難以界定,是囚犯,卻是待在最高級的“牢房”;是客人,卻過著被禁錮的生活,是不是她該說一聲,他不了結她的小命已經是最大的恩惠?

  一連串的疑問她沒辦法發問,也沒辦法回答自己,只能狐疑的看著他的憤怒,也不想知道他的怒氣是從何而來。

  單夙楓看到了她的表情無奈的歎了口氣,失望的放開她的手以受傷般的目光看著她。

  對她,他該怎麼辦啊?他並無心長留在黑海,可是留在這裡卻是目前他唯一能保護她的方法。

  如果他如當初預期的,在黑海原死後立即離開黑海,那她的命運會如何?黑海裡兄弟的嗜血他不是沒見識過,將她留在這裡就是死路一條。

  他無奈的再歎口氣,“你自己晃晃,不會迷路的。”留下這兩句話之後他就消失在長廊的那一端,也沒有再回頭看呆立在長廊上的范遲荷。

  雖然她很訝異他的反應,這也讓她知道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匪淺,不過她和他之間容得了她對他的懷疑嗎?

  她無奈的笑了笑。

  因為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她也知道他們已經牽扯不清了,如果她繼續留在這裡的話。

  她轉身看向窗外。

  “雨……”

  她看著潔淨的玻璃窗漸漸被雨滴染濕,自己的心就如同漸漸被黑雲覆蓋的天空一樣蒙上一層陰影,因為她連一句“下雨了”也沒辦法完整的講出口。

  這樣的她要如何安全的活著仍然是個問題。

  第三章

  清晨醒來,范遲荷突然發現房間裡有些空洞,因為身旁的人已經離開了,已經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似乎是幾天前的晚上,她突然發了一夜高燒沒人理之後吧!現在只要是一入夜,單夙楓就會來到她房間和她說說話,之後就會睡在房間的沙發,陪她到天亮,雖然她仍是對他不言不語。

  她披了件薄外套走到窗邊關上窗戶,讓房間溫暖起來,來到這裡已經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她還是被囚禁在雲居裡,因為單夙楓似乎在害怕什麼,不知道是怕她離開還是怕她被殺害,就是不肯告訴她雲居的出口在何處。

  而她雖然已經知道出口,還是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

  捨不得?

  范遲荷為這個想法怔愣了下,她竟然用“捨不得”這三個字,但似乎真是如此,她莫可奈何的苦笑並走出房門,做每天都會做的事情--將長廊走一圈。一個聲音在心中告訴自己,她是在等尚似雨來救。

  走到長廊的終點時,范遲荷伸手觸摸著牆上的壁畫,畫上女孩的眼睛是特別的藍色,她知道這就是雲居的唯一出入口,不過她遲遲沒有按下按鈕,反而對著畫像中的女孩發呆。

  突然牆壁往右開啟,門的那端是看到她臉色立即變差的單夙楓。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捉住她的手快速的往她房間移動,緊繃的心弦似乎在看到她站在門邊時斷裂了。

  老天!她還是找到離開雲居的出口了,如果他不是正好回來……

  他很清楚櫻盟的人聰明絕頂,而她卻是他的擔憂,害怕哪天他回到雲居時,她已經悄悄的離開了。

  他相信她絕對有那個能力,即使她沒辦法,神通廣大的櫻盟只要得知她沒死,也一定會派人來救她,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在闔上房門後,單夙楓從范遲荷的背後緊緊的擁住,聲音裡帶著些害怕,對她的在乎沒有絲毫掩飾。

  “別離開這裡,就算是為了我。”

  老天!頭一回他想真正擁有、疼惜一個女人,他卻時常在擔心她有天會突然消失,恨不得將她永遠囚禁在雲居裡,讓她只為他一個人而活,雖然這對她而言非常殘酷,可是他又放不下手讓她離開這裡。

  范遲荷靜靜地讓他擁著,心頭的澎湃並不亞於他,她不懂為什麼他會對一個陌生的女人那麼執著,而且還是一個不肯對他言語的女人。

  櫻盟的成員都各有自己的辛酸故事,即使她和姐姐曾經有過幾年的正常家庭生活,到最後她們還是落了個孤苦無依,父親因為得罪有美國國會議員撐腰的商界大老,以致家中的人全被殺死。

  若不是她們正好被送去上舞蹈課,而傭人的一對女兒替代了她們死亡,她們也早死在仇家的追殺下了。

  學習生存與避免死亡是她們活著的唯一目的,而依賴是從唐畢馨的出現開始,她是他們這群人生存的標的,但是現在……

  她伸出手輕輕的碰觸單夙楓環抱她的手,那雙手是不同于尚家兄弟的溫暖,而且似乎也不同于唐畢馨的,不過他讓她萌生了想依賴的感覺,而且不由自主的想將他的手緊握著,頭一次在心中承認自己喜歡有依靠的感覺。

  “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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