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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熟,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常到我家來,我也常去他那兒。只不過,你知道的,人一長大,就什麼都變了,大家都忙,也就沒像從前那麼熟。怎麼?你很好奇?”

  她嬌羞的笑了。“我和安毓一起回臺灣,可是,閻悍看起來好凶喔!又嚴肅,看見他總教我有點心驚膽戰,沒辦法,我最怕嚴肅的人了,還是柔和點的人好。我想說,你如果跟他很好,會不會也是個嚴肅的人啊?”

  聞言,聞世承大笑出聲,順道將她摟近些。“你放心,我是個很溫柔的人,絕對和他不一樣。”

  她像是輕輕偎在他的懷中,卻又有技巧的與他保持距離。“是嗎?那就好。”

  話匣子一開,他突然說道:“其實閻悍本來沒這麼陰沉的,他只是比同年紀的人成熟,不過在他求學時女朋友過世後,他就變成這樣了——誰曉得,他這人一直教人猜不透。”

  “是啊。”她若有所思,眼角余光跟著閻悍。只見他身邊已經出現方才那名日本女子,非常親昵的摟著他的臂膀,一臉甜蜜的樣子。

  閻悍似乎察覺有股視線盯著他。回頭一看,只見到簡世承摟著祝曉韜,非常滿意的笑著,而祝曉韜臉上有種他所陌生的溫柔,和無害又親切的笑容,他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道。

  “好疼!”理沙子抬頭問閻悍。“怎麼了?”

  “沒事。”

  傍晚時分,餐會結束,賓客各自散去。祝曉韜正和簡世承有說有笑,今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跟他耗在一起,雖然偶爾會和其他人閒聊,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和他在一起。

  閻悍走過來,身旁的日本女子已經不知道到哪去。

  “他過來了,正巧。”簡世承問起他。“閻悍,今天我和安毓的朋友簡直是一見如故,我才要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她還說得聽你的。怎樣?我們一塊去吧!你可以找安毓一起來,我作東。”

  閻悍看她一眼,只是笑了一下。“不是我不肯,只是安毓今天訂了間餐廳,說是半年前就開始預約了,如果我不把Angel帶回去,回去她又要生氣了。”

  “哈哈哈,沒想到你閻悍也是『妻管嚴』,還沒娶進門就管東管西,恐怕以後有你好受的了。”他完全不疑有他,拍拍閻悍的肩膀,“什麼時候一起到我家吃個飯,我爸說很想你。”

  “會的,改天再一起過去。”

  互相告別後,祝曉韜跟著閻悍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話。

  “還順利嗎?”

  “比你預計的還順利。”她將頭偏向窗外,不去看他,心中沒有一絲喜悅。

  回到飯店套房,沒見到盧安毓蹤影,難道閻悍剛剛那席話只是為了帶她回來的藉口?

  “不是說要去吃飯嗎?那只是幌子?”

  “如果不這麼說,你脫得了身嗎?”

  “我有說要脫身嗎?能更接近他,我才能更早如願以償不是嗎?”她緊繃了一整天,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不知怎地,她的雙手又攬上他的頸子,身體靠近他。“還是你只是單純不希望我跟他出去而已?”仿佛是試探,又像再給自己最後一刀,要自己不要奢望不可能的愛情。

  她靠近的馨香讓他覺得暈眩,但當他聞到她身上有股不屬於他的古龍水味時,那簡直讓他快抓狂。他輕推開她,將她趕去洗澡。“你太著急了,相不相信,因為你拒絕了他,他現在一定滿腦子都在想你,說不定,他想打電話給你。”

  才說完,她的手機馬上響起。她看他一眼,才接起電話。

  “喂?”

  “我是世承,你——你們現在要吃飯了嗎?”

  “嗯。”

  “是這樣的……我想說,明天晚上我訂了一間港式茶樓,你剛從美國回來一定得試試看。怎樣?明天我去接你?”

  她瞄一眼閻悍,當下就答應了。“明天可以啊。”

  “太好了,那——明天晚上六點,我去飯店接你。”

  掛了電話,閻悍馬上奪走她的手機,丟到一旁,並且狠狠吻住她。他要把她身上那不屬於他的味道抹去!他粗魯地脫去她的上衣,裙子,祝曉韜意外地柔順,不反抗。

  他吻著她,像永遠都吻不夠似的,如果時間可以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因為當這個吻結束,他們又會回到現實的劍拔弩張。

  電話響起,那是盧安毓回臺灣後為自己裝的一支特別專線,只有她打來才會響起。

  祝曉韜回過神,看著桌上電話不斷閃著的紅光,而閻悍卻絲毫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只顧專心的吻著她、觸碰她……

  她決定暫時拋開一切,雙手環繞著他,回應著這個永遠不會停下的吻,直到電話鈴聲結束,他們仍然緊緊擁抱著彼此。

  感受對方的體溫、重量、味道,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

  愛情是一時的迷惑嗎?如果,這就是迷惑的滋味的話。

  隔天下午,簡世承非常準時的來到飯店門口,過沒多久,一身輕便小洋裝的祝曉韜,翩然映入他的眼簾。

  “等很久了嗎?”

  “不會、不會,我也才剛到。”他從後座拿出一大束百合花給她,並輕吻一下她的臉頰。“這是最接近你美麗的花朵。百合的花語是純潔。”

  她好美,昨天在會場見到她那豔麗的身影,便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今天的她,像是盛開的花朵,永遠這麼美麗,這麼令人著迷。

  “好漂亮的花,謝謝。”純潔?誰?她嗎?她從花束中取了朵小花別在頭上。

  他非常紳士的替她開了車門,兩人坐定後,他開車離去。

  閻悍冰冰瞪著他們離開,直到車子完全淹沒在車潮中,他才收回目光。

  她要投向別人的懷抱,他只能放手,為了報仇,付出一切,在所不惜;然面,困鎖在心底的那股鬱悶是什麼?深深纏繞著他,令他窒息,似乎要他緊緊抓住她。

  “該死!”他不該放手的!現在這個當下,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

  他打開桌上的水晶相框,望著內層那張殘破的照片。那曾經是他最深愛的人,他曾以為自己的心為隨著她的死亡而逝去,但為什麼現在又和當時一樣,看著曉韜在別人懷裡,想像他們的進展,就讓他一肚子火。

  “康儀……”他緊抓著照片,痛苦地低吟,陷入十年前的回憶…………

  “悍,你明年要考研究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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