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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這次她捉住了他的雙手,沒讓他有再阻止他的機會。

  「你明明知道你下次來,我們還是會趕你的,我們不喜歡外人!」話是說出口了,但是為什麼她覺得心裡告訴她的不是這回事呢?難道她不把他當外人?

  「人是很容易習慣的動物,我會改變你們的習慣,讓你們下次不會再忘記有我的存在。」若不是突然想起下瀑布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他真會以為他們是故意丟下他,而且他也留意到剛才兩個小朋友要解釋卻被她阻止。

  「不管如何,你就是要介入我們的生活?」秦綠湄覺得被他的執著打敗了,而且似乎不只是打敗,還有一些的感動。

  「我相信我可以。」他的神色充滿堅決。

  「你甚至不問我在這九年裡在做些什麼?」如果他不問,她也不打算說,如果說了,或許故事就沒辦法繼續了,而她很想知道結局會是什麼。

  「不問了,反正我早晚會知道,不急於一時。」

  「你會後悔的。」她不敢預測他知道一切原委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只是覺得靜靜的看著人生劇本慢慢演完也好。古珞琰學了她那無所謂的笑容。「我們回去吧,接我的車子應該快來了,說不定小朋友們以為我把你毀屍滅跡了。」

  「嗯。」秦綠湄也揚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什麼都不必說了。

  第四章

  傍晚送走了古珞琰,晚上卻來了個令人意外的人——楊雋廷,在閒聊、梳洗也吃過晚飯之後,兩個小朋友在父母之命下進屋子看書,將屋前的曬穀場留給了他們夫妻倆,他們搬出了兩把躺椅舒服的欣賞夜色。

  不過秦綠湄有一個遺憾,真不應該那麼早讓古珞琰走的,如果讓他們兩個男人碰上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次是什麼樣的聚會?」聽楊雋廷「閒話家常」一個晚上,就是為了要擺脫他每次來都為了出席宴會的形象,不過聽了一晚的話是件很無聊的事,索性自己開口問。

  「我又不是每次來都要帶你去聚會,偶爾我也想來看看孩子們過得好不好。」楊雋廷訕笑幾聲,還是逃不過她的洞悉,這些年他們就像朋友一樣過他們的夫妻生活,有時會和她聊聊天、開開玩笑,只是每次回去的時候都會帶著她到宴會去。

  「OK,是我錯怪你了,那表示這次我不用上臺北去了。」奏綠湄當然知道那只是他的藉口,不過她向來都是將計就計、將錯就錯。

  「本來就不用上臺北的。」楊雋廷殷勤的開了一瓶啤酒給她。

  「我知道,因為這次的學術發表會在高雄。」她給了他一記笑容,不去看他被揭穿的尷尬,若非剛才有人向她提過她也不知道。

  「誰告訴你的啊?消息真快。」

  「書音剛才打過電話給我,她說葉檠的血快讓你們抽幹了。」書音和葉檠這對夫妻也算是對苦命鴛鴦,若不是書音太傻執意當等愛的女人,或許根本沒有繼續的機會。

  「怎麼可能,我們一天才抽取20CC而已,葉檠也算是身強體壯的大男人,不可能因為這麼一點點血就倒了。」這幾年他們拿了葉檠的血來培養抗體,也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終於研究出可以對抗癌症的抗體。

  「他的血真的有作用?!」真是不可思議!

  前幾年葉檠在為一名C型肝炎病患抽血時,不小心紮了自己一針,而他本身就是B型肝炎的帶原者,在一星期後併發了猛爆性肝炎差點沒了命,若不是書音停下工作專心照顧他,可能就真的見不到他了。

  「你也知道猛爆性肝炎的死亡率有多高,他竟然可以活下來,那不就代表他的血液裡一定有什麼特殊抗原或者抗體,書顏、他和我就花自己的錢慢慢的研發提煉,想不到還真的讓我們找到一些東西。」說到醫學,楊雋廷就會充滿自信,而且他本身就是有名的醫生,手術上的成功例子和他對病人的好更是眾所周知。

  「什麼東西?」難得他說得那麼盡興,她就問問他吧。

  「是一種自體免疫細胞。」這是他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發現的。

  「自體免疫細胞?」這下換她意外了。她想起有關自體免疫反應的資料,那怎麼可能在不傷害人體下救人呢?「難道它們不會破壞人體器官?」

  「不會,我們把它拿來注射在得到肝硬化的白老鼠身上,它們竟然可以吃掉肝硬化的細胞,而且還可以跟正常的細胞結合產生抗體對抗癌細胞。」

  「沒有排斥的免疫反應產生嗎?」畢竟那些細胞是葉檠的不是嗎?能簡單的去除排斥所造成的危險性嗎?

  「葉檠是Q型血,而且在做試驗的時候我們把不需要的東西過濾,只剩下純化的血清,而且注射到我體內也沒事。」他們三個人拿自己做了人體實驗,已經證實沒有排斥的危險,臨床上也有幾個死馬當活馬醫的病人試過,效果都還不錯。

  「你們這次肯定可以拿到生理醫學獎了。」記得這三個男人常在提,人生以諾貝爾生理醫學獎為目的,這次可能不遠了吧!

  「別傻了,光靠一個新藥就拿到生理醫學獎?主辦人寧可繼續把錢留在銀行,把獎盃燒了。」要拿諾貝爾獎談何容易!窮盡一生為人服務的醫生都沒有了,何況是他們?

  秦綠湄難得的笑出聲,調侃的說:「所以我是在安慰你。」

  「為什麼我覺得你今天心情很好?」楊雋廷因為她的笑愣了下,古怪的道。她好像也有點不一樣,竟然會乖乖的聽他把所有的「閒話家常」說完,不像以前那個不動如山的秦綠湄,難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是每天都這樣?」秦綠湄敷衍的應對,就算是也不會坦白承認。

  「不一樣!不一樣!」可是他又說不出她哪裡不同,光和她坐在一起就覺得她好像明亮了許多,不像以前只會躲在黑暗裡觀察別人的一舉一動。

  「你不會要告訴我,我像個戀愛中的女人吧?」看他的表情的確如此,只是他找不到那個導因。

  「有點像。」就像他發現自己是同性戀之後,找到愛人的心情。「不會是隔壁三叔公或四嬸婆的兒子吧?」也不是怕戴綠帽,而是很好奇誰能觸動她「不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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