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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是,是黑狗的帽子。

  “唐太太您好,我們是黑狗搬家公司,這裡是您的行李,請簽收。”

  不是送吃的,是送行李?

  “什麼行李?”她朝外頭看一眼,看到一些熟悉的東西全放在一台大卡車上。“那是……”

  “那是您放在中正路二段的行李,今天您先生委託我們幫您打包送來。”

  “什麼?”李捷突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我的行李?”

  黑狗兄捺著性子向她微笑。“是的,請您簽收。”

  她眼神透露著不安。“我的……鋼琴呢?”

  “喔!那架鋼琴我們已經請人將它解體之後運到車上了。”

  “解體?!”李捷睜大眼睛看著黑狗兄,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然後沖到卡車旁,一個年輕人要拉住她卻不曉得她哪來的力氣,硬是扯開他爬到卡車上。

  迅速敏捷的動作讓黑狗兄歎為觀止。

  只見她趴在一堆木頭上面放聲大哭,“這是我的史坦威鋼琴,比我的命還要重要……你們怎麼把它拆掉了,我的史坦威啊……”

  她的模樣及哭聲讓黑狗兄們驚恐不已。他們有請專人小心拆開它,為何這位小姐依然如此悲痛?

  他們努力想解釋已經盡可能小心處理了,但李捷還是趴在鋼琴上哭。

  “這是史坦威,一台五百萬的琴啊……你們就這樣拆開丟到卡車上……”她想到又是一陣暈眩,一隻手靠在鋼琴上撐著額頭。

  大夥兒聽見這堆木頭要五百萬全傻了眼,之前並不是沒幫人搬過家,一般家庭的平臺鋼琴頂多五十萬,沒想到這次遇到的是天價。

  李捷的心一陣一陣抽痛著,她這個在臺灣算是小有名氣的鋼琴家,之所以省吃儉用,還委身在那個小套房裡面,就是因為她幾乎將七年來所有表演的所得全花在這台鋼琴上面,除了價值不斐之外,更是對她自己實力與才華的肯定,雖然鋼琴拆了還可以裝回去,可是再怎麼裝,音色恐怕也不會像剛開始那樣。

  “是誰叫你們搬的?把它們通通搬回去!”

  黑狗兄們大喊不妙。光是收拾她那些東西就花費了大夥兒好大的心力,一直忙到剛剛,心想終於可以交貨了,現在光是想到他們卡車上裝載著一堆脆弱而昂貴的木頭,一整個就心驚膽顫,誰還願意跑這一趟?

  “小姐……是唐先生指定我們送來這裡的,而且也到我們下班時間了,恐怕無法幫你將行李運回去。”

  李捷睜大眼睛看著這群不負責任的黑狗兄,後來她轉念一想,她的行李中不乏一些錄音器材,要是讓這群粗漢用同樣的方式搬上搬下,還不如她自己開車一趟一趟搬。

  “好,我知道了,不過,你們要幫我把行李卸下來,這應該就是你們份內的工作吧!”

  黑狗兄們聞言松了一口氣,不過因為顧忌到她的行李都是相當貴重的東西,因此在搬任何一項東西時,都比平常要來得謹慎。

  不到一個小時,她的東西全放進屋中,而她最重視的那堆木頭——史坦威鋼琴——在她仔細思量下,不打算讓這堆寶貝再次受到路途顛簸的傷害,決定先將它安置在這棟巨大豪宅中,明天會請德國公司派人來修復。

  啊啊,想到她心都碎了!不過心性樂觀的她轉而想。算了,連馬友友的大提琴琴箱都曾經被人家踢破過,顧爾德的史坦威也曾經從二樓掉下來變成碎片,她還算好運吧。

  黑狗兄們幹完事拍拍屁股閃人了,李捷憤怒的看著其他行李,咒駡著唐顥。這個該死的傢伙!沒事幹麼要人去把她的東西搬過來?覺得她真的註定一輩子都會待在這個冷清又沒生氣的房子裡是吧?

  她將行李一包一包塞到唐父送給她的新車裡——她將所有位子全拆了放到車庫一旁,然後將行李一件一件放上去,以她的估計大概要載個三趟,辛苦的應該是到了舊家她必須要將行李扛上去,那棟老舊建築物是沒有電梯的,而她住在四樓。

  該死的唐顥!一切都是他不好!

  也許她該打電話去轟他一頓的,但她想到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很好,這個仇她會報的!

  唐顥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一如往常他先洗個澡,想說準備看一些資料後打算就寢,然後他發現了一個不該在他房間出現的東西——

  一個有牛奶痕跡的碗!

  “李捷!”

  因為一個碗,他想到從今天開始自己和一個女人住在一起了,那個女人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偌大的房子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有著極度潔癖,他無法忍受有東西是肮髒的,而且還出現在他的房間——從早上就開始了!

  那個傢伙是女人嗎?怎能忍受這麼髒的環境?他憤怒的把碗拿去洗乾淨、擦乾,打算坐在客廳等她回來……嗯,她也是個工作狂,可能今天不會回來了!可是他還是難消心頭“髒碗”之恨,因此打算等她到一點。

  十二點多,車庫有些聲響,唐顥心中正在盤算著待會兒該怎麼責問她怎麼沒把碗洗乾淨,然後,李捷走進客廳,看見他——

  那個該死的好野人!她面無表情的在心中咒駡他一千萬遍,並幻想著可以把他狠狠踹在腳底下。他全身乾乾淨淨、香噴噴的穿著白色浴袍的坐在沙發上,桌上有一台筆記電腦,旁邊有一堆資料夾,然後……然後……

  引爆她怒火的是桌上一個星巴克的杯子。

  杯子、杯子,她找了一整天的杯子!

  她還拆開行李找出所有的杯子,藏在廚櫃裡面打算死也不給唐顥用。

  原來這個家是有杯子的,而那個杯子是唐顥一個人專用的星巴克咖啡杯。

  “你——工作很認真嘛!這麼晚回來。”瞧她一身狼狽與疲憊,果然是標準的工作狂!“可就算你再怎麼熱中工作,你放在房間的碗——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要拿去洗……”

  轟轟!李捷腦袋好像有千萬噸炸藥炸開。他藏起了這房子中唯一的一個杯子、差點毀了她的史坦威名琴、讓她花了五個小時把行李一件一件運回原本的地方,然後責怪她沒有洗碗?!

  她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領,十足流氓架式,但她也顧不了了。“大哥,你要動我的東西之前不用先問過我嗎?我花了五個小時把原本的東西再搬回去,你花個五分鐘洗個碗會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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