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一兩 > 合租之幸福紀事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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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罪魁禍首還冒充好奇寶寶,頂著一張純淨的臉龐湊上來。 我鬱悶得幾乎要昏過去。 中飯時刻,老媽把大魚大肉擺上桌,老爸殷勤地勸酒。嘿嘿,在我老爸的白乾攻勢下,他倒下了。 原以為老爸老媽會因此對他的印象打一個折扣,誰知老媽站出來,「嗯!不會喝酒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接著,轉過臉,對我說:「快扶琴教授到你房裡休息一下。」 「到我房裡?!」我忍不住尖叫起來。 「不到你房裡,難道要睡在我房裡?」老媽雙眼一瞪。 「到書房就可以……」 「書房怎麼睡!連張床都沒有!你這個丫頭,老媽是那樣保守的人嗎?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快扶他去!」 於是,琴知淵睡到了我的床上。 平時看他,也不覺得怎麼魁梧,現在放在我的單人床上,床一下子顯得好小。 他沉沉地睡去。身上散發著酒氣。長長的睫毛忽而動一動,像蝴蝶的翅膀……鼻樑挺直……雙唇好似柔軟的花瓣…… 呸呸呸!我在想什麼?! 他該不會一直睡下去吧?總得讓他在晚上之前醒來,再把他踢到酒店去,不然,老媽還不得逼著我跟他同床共枕? 這是什麼年頭啊,竟然有老媽會幹這種逼良為娼的事?! 都怪這個男人。我憤憤地踢了他一腳,穿好大衣,出門和朋友喝茶去。 走到門口,還是拐回來,給他蓋好被子。 怎麼說我到底是主人,這點待客之道還是有的。 回家時那人還在睡。 「喂。」我拍拍他的臉。 沒反應。 但,皮膚的手感不錯,我的手停在他的臉上。 我手底下的這張臉,真的花了老天爺諸多的心血。他還未睜開那雙溫柔的眼睛,就已經很迷人了。 他的雙手,十指修長,指甲修得圓整,因為呵護得宜,皮膚十分柔亮,還散發著一股蘆薈的清香。 是,他喜歡用蘆薈的洗手液洗手。 我忍不住俯下身去,鼻尖靠近那雙手。 真是清新好聞的味道。 可是,忽然之間,在我不曾察覺之間,這雙手,撫上了我的臉。 我驚異地抬頭,肩膀卻被他的另一隻手固定——我被他擁在胸前。 「西容……」他閉著眼睛,舌尖吐出這兩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名字,被他叫起來,總是怪怪的。 他的心臟「怦怦」地跳動,雙眼一直緊閉,嘴裡卻在呢喃,看來,他並沒有醒。 可是,他在醉夢裡,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伏在他胸前,在他的心跳中恍恍惚惚。 為什麼,他含醉叫出來的,是我的名字? 老爸來敲門,「容容,叫琴教授吃飯!」 我慌忙掙脫他的手。 廢話!是我把他從孤寂的年三十拯救出來,並且動員了一家盛情地款待他,有這樣的講義情夠朋友的兄弟,他此刻當然要惦念著我的名字啦!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把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情緒吐出去,一手去拉他的耳朵—— 「哎喲……」 他刺痛,醒過來。 我站起身來,再在他的長腿上補上一腳,「起來吃飯!」 第三天的時候,琴知淵下廚做了那道啤酒魚,在我吃得神采飛揚之時,媽媽滿面笑容看看琴知淵,然後跟我猛打眼色。 「原來他還會下廚……哎呀,我的傻女兒真是有傻福……」 老媽又多了一樣叨念的內容。 在這樣重重冤屈下,我還要帶著他到處逛逛,以盡地主之誼。 想想看,我真是太偉大了。 在安然和明心打來的拜年電話中,我大吐苦水。還是明心仗義,說:「你讓淵哥哥到我家來玩兩天吧。」 琴知淵答:「明年吧。明年我再去你家過年。」 安然聽了我的苦水,卻只在那邊奸笑,「好啊,進展挺快啊!」 「死安然,你太沒義氣了,竟然幸災樂禍,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麼跟我爸媽交代了。」 「有什麼不好交待的?你帶了個那麼好的女婿回家……」 「萬一我將來找了別的男人結婚,而那個男人又沒有琴知淵好,我媽還不拿菜刀把我剁了?」 「既然那人沒有琴知淵好,你為什麼還要選他呢?」 「這個不是選不選的問題,我和淵大是兄弟,他再好,也是兄弟的好……」 安然在那頭一聲歎息:「西容,知道你像什麼嗎?」 「什麼?」 「像一段連香菇都種不出來的木頭。」 「喂,你太毒了吧……喂,喂,喂——」 惡!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竟然連聲「再見」都不說就掛我的電話。 琴知淵的腦袋從門邊上冒出來,「打完電話了嗎?能陪我去買幾件東西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老媽的喝令便來了:「容容,陪知淵上街去!」 看,才兩天工夫,已經由「琴教授」變成了「知淵」。 哼,看來,我得跟他攤攤牌,想個法子讓他早點回去。 天剛下過一陣小雨,風中有濕冷的涼意,他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圍在我的脖子上。 我待要說「這條圍巾和我的衣服不配」之類的話,但聽他柔聲說:「西容,謝謝你。」 他這樣說,我底氣反倒有些不足了,聲音不自覺也低了下去:「謝什麼?」 「從我父母去後,這是我過得最溫馨的春節。」 他那雙烏潤潤的眼睛看著我,想想這些天來的惡劣態度,我心裡一陣發虛,「兄弟嘛,不要說這樣的客氣話,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了。」 咦,這話說得好像有點虛偽。 他再一次誠摯地說:「無論如何,我不會忘記這些日子,你們家對我的熱情照顧。」 「呃……不用不用。」我的臉都快燒起來了,再跟他這樣酸不溜丟下去,雞皮疙瘩都要褪掉一層,「啊,看,這可是我們這兒著名的購物廣場之一了,進去吧!」 「之一嗎?這麼說,還有別的了?」 「是啊,以後我再帶你逛別的。」 「那麼,我們一天去逛一家?」 「好啊!」 我興沖沖地拉著他隨著人流進去,忽然之間,瞥到他含笑的眼。 那麼詭異的笑容,就像偷到了三十只雞的黃鼠狼。 一天逛一家,那豈不要花四五天的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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