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一兩 > 合租之幸福紀事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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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我聞到濃濃的薑味。 他煮了一碗生薑紅糖水給我。 我的臉騰地紅了,他怎麼會知道? 「喝吧。趁熱喝。」 「呃……我不喜歡甜食。」 「這是藥,不是食品。」 「……沒什麼效果的……」 「我姐姐每次都是喝這個。」 啊,原來如此。 但,這種甜膩的東西,還加上沖鼻的薑味,我的臉忍不住皺起來。 「你把它喝了,以後就可以不洗碗。」 「真的嗎?」我將信將疑。 「我騙過你嗎?」他的語氣似有絲無奈。 這倒是真的。 我捏住鼻子,咕咚咕咚灌下去。 他適時地遞上一杯清水。 可惜作用真的不是很大,我依然疼得厲害,他在屋裡走來走去,忽然說一聲:「我出去一下。」 片刻後他回來,拿著一盒止痛片。 幾片藥下去,我的頭開始發暈。 他以為是什麼痛暈的徵兆,急急地抱著我,一面騰出手來打120。 「沒事。」我迷迷糊糊地拉住他,「我對西藥過敏,吃了就頭暈腦漲。」 西藥的殺傷力果然要強些,只是腦袋暈乎得厲害,睡睡醒醒,折騰了一晚。 我在床上醒來,肚子已經不怎麼痛。 琴知淵端著一碗稀飯進來。 他神情有些疲憊,溫潤如玉石的眼睛下面一圈黑暈,見我醒了,舒心地笑了。 那個時候,不是不感動的。 他的笑好似春風,我的心便是楊柳,不住隨風輕拂。 「好些了嗎?」 「嗯,謝謝你。」 「咦?你什麼時候去進修了禮儀課?」 他在床邊坐下,看那架式,像是要喂我。 「不用,我自己來。」我連忙伸手去接碗。 他不說話,舀起一勺送到我嘴邊。 沉默地從容堅持,我就那樣僵著兩隻伸出去的手,張嘴吃了。 喂完了,他遞給我紙巾,拿著空碗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有那麼一刻,我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是我的哥們,為什麼對我卻比情人還要好? 以前我肚子痛,左居城也只是送藥而已。 午飯是油淋青菜、肉沫茄子和排骨湯。 我坐在客廳看電視,聞得廚房不是飄出來的香味,心裡面一陣陣的溫暖。 「你昨天沒睡好吧?中午休息一下。」 「沒關係。倒是你,要多休息。」 「我睡了十幾個小時了。」 「你是病人。」 「才不是呢。是女人都會這樣。」 「所以女人要懂得好好照顧自己。」他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眸子裡有許多深深的東西隱約呈現,似雲霧中的山巒,堅定,深邃,悠遠。 他足足陪了我兩天。他做許多好吃的,我只負責吃,兩個人都像當那堆髒碗不存在似的看電視,聊許多毫無意義的天,他講學校裡的事,我講我的客戶……直到我完全好了,催他回去換衣服。 「我說,你有幾天沒洗澡了?」 「喂,我可都是為了照顧病人哦。」 「那又怎麼樣?我現在已經不是病人了,你可以滾回你的狗窩了。」 「對一個雪中送炭的朋友,你能不能客氣一點?」 「我記得你只不過送了一碗紅糖水而已。」 他咬牙切齒:「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嘿嘿嘿嘿,過獎過獎。」 關上門,猶自忍不住笑,心情萬般地好。 明心回來了,送給我和安然一人一把黃楊木梳,說是那邊的特產。 星期二的時候,安然也回來了,她瘦了很多,不過精神還好。 第二天晚上我們就出去大吃了一頓。吃,向來是我們慶祝的首要儀式。 那天琴知淵有事沒來,就我們三個女人,談天談地談男人談體重,到很晚才回家。 沒想到有人在樓下等我們,竟然是左居城和那個女人。 我們都有了三分醉意,身上全是酒氣,三個單身女子扶醉而歸,在誰看來都是落魄。那個女人的眼裡有幸災樂禍的奚落。 「我們是來送請柬的。」那個女人笑著說,遞上一封大紅的請柬,「下個星期六,希望你能來。」 「好。一定來。恭喜恭喜。」 再有不滿,再有忿怨,也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來,我笑得比她還燦爛,接過請柬。 明心在旁邊說:「大冬天,穿婚紗當心感冒。」 她笑,「不要緊。我們的心是熱的。」 她也不怕牙酸。 自始至終,左居城不發一言。 看著那兩個人走遠,明心恨恨地說:「她分明是故意的!故意來送這樣一封請柬!」 「那不是更好嗎?她為什麼要來這樣做?因為在她心中,西容仍然是她的敵人。也就說明,她對自己的男人,並沒有多大把握。他們倆的感情,好不到哪裡去。」安然淡淡地說。到底是律師,說話一針見血。 本來已經分了手,我早已做了斷。她今天這樣不識趣,我也不想給她好看。 「哼!我要去買一件禮服,穿去羞死她!」 明心和安然紛紛支持,調頭就去逛街,花了我一個月的薪水,買了一件寶姿的晚禮服。 心痛歸心痛,穿上那衣服被明心和安然盛讚得如仙女下凡,但願這兩個女人不是喝多了眼昏花。 禮服有了,還需要有另外一樣衣服。 這件衣服是穿在面子上的。 嘿嘿,那便是琴知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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