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月光石 > 我不是王子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過去的,他們追不回了,現在,她只知道自己想好好擁有他。搖頭沒回答,淡然說:“過去像一場夢,做了好多白工。”

  冷旭民唇角勾笑,手掌熨貼她窈窕腰側,很酷地嘲弄:“我剛那麼賣力,你竟然說我做白工?”

  她垂睫膩在他懷裡笑了。“我又不是在說你。”像一頭小獸啃咬他的肩膀,留下細細的齒痕。“你很好笑耶。”

  他將她整個人半轉身,壓在他高大的身軀下面,兩人雙腳仍舊親膩糾纏,只見他濃眉蹙起,五官嚴峻;她抬起臉吻他下顎,安撫笑說:“真的不是說你,我在想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分手。”

  他雙眸瞬間變暗,深沉瞟掠她。“別想這個,好不好?”

  她抬手撫摸他俊臉,點點頭,極有默契地不再提了。然後,他替她撥開她落在額前的淩亂髮絲,靠上前細細密密吻她,嗓音低沉輕柔:

  “昭穎,你很久沒跟我撒嬌了,我想聽一句,一句就好了。”

  “我哪有愛撒嬌?”矢口不認,嬌嗔膩在他懷裡。

  “我喜歡你撒嬌的樣子,說一句來聽聽。”慫恿著,輕推她催促。

  她咬下唇,垂眸沉思,忽甜甜說:“人家口渴了,去幫我拿飲料。”

  “自己去吧,我怎麼知道你要喝什麼?”直盯她,猛笑個不停。

  “人家只是請你幫這麼小的忙,連這樣你都不願意?”歪頭微撅嘴,美眸寧靜,怔然睨看他,直到他受不了為止。

  冷旭民笑著跳下床,穿上四角內褲,拉開房門,去冰箱拿飲料;他忙著搜刮好幾種不同飲料,以防公主心血來潮,忽跟他說想喝這個、不想喝那個。

  小米漿一度被他吵醒,很興奮地要過來撲倒他,他忙著安撫,閃閃躲躲沖回臥房關上門。

  發現他抱著一堆飲料,她忽然覺得他荒謬好笑。最後,他們每一瓶都打開來喝一口,可樂、雪碧、柳橙汁、綠茶……邊笑邊亂喝。

  何昭穎太頑皮,搖晃可樂,故意對著他打開瓶蓋,噴了他一身甜膩氣泡;不甘示弱,他用力搖晃雪碧,她尖叫亂竄逃跑,還是被他捉住,噴了她滿頭滿臉的汽水。

  她笑著尖叫,佯裝生氣槌打他,他忽然一把將她抱起,將她整個人抱坐在梳粧檯上,兩人親密擁吻,細細品嘗對方唇上甜滋滋的味道。

  深夜一、兩點,他們鬧了整晚,都沒睡覺。

  冷旭民坐在陽臺邊逗小米漿,它很舒服地翻肚躺著,露出肥胖肚子。早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但他的公主一下子要洗澡,一下子要他把臥房弄乾淨,換乾淨的床單,他做完所有的事情,兩人剛躺下來,公主又說:“人家肚子餓了,難道你都不會餓?”

  冷旭民只好下床找東西吃,把她廚房櫃子和冰箱翻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當消夜,又回來問她想吃什麼。

  “不知道耶。”公主歪著她那顆美麗的頭,可愛地說。

  三更半夜,她該不會要他繞整個台中市區買她想吃的消夜吧?冷旭民乾脆直接把她拖下床,兩人跑去逛大廈旁邊一樓那間二十四小時的生鮮超市,最後煮了餛飩湯,吃飽喝足,照理來說該睡覺了,公主又說:是你說要陪我一整晚,每次都騙人。

  其實,她就是捨不得入睡,怕睡醒,他走了,一切都是夢,寧願整晚膩在他懷裡,張眼不睡。

  當她發現他單手摟著她,竟伸出腳用腳趾幫小米漿肚皮搔癢時,她彎腰拍他的小腿,抗議:“你很過分耶。”

  “有關係嗎?它很舒服,又分不出來是腳還是手。”冷旭民說。

  她回眸怒瞪他,把小米漿拍醒,對它說:“拔拔對你很壞,快走開,去睡覺,不要理他。”

  狗狗無辜望著她,慵懶趴在原位。冷旭民揚起酷笑,伸臂摟緊她說:“我們才應該睡了,你看幾點了?”瞄一眼牆壁上的鐘。

  何昭穎困了,臉頰埋進他溫暖頸窩,語音慵懶:“你唱歌給我聽,唱完我就睡了。”

  明知他五音不全、不擅長唱歌。冷旭民下顎輕靠她頭頂,苦惱一下。忽輕聲唱:

  Clinging to me 你倚靠我身邊

  Like a last breath you would breathe 像下一秒你就要走了

  You were like home to me 你曾是我回家最想見的人

  I don't recognize this street 我卻迷路忘記回家的路

  Please don't close your eyes 請你不要閉上你眼睛

  Don't know where to look without them 你閉上雙眼,我就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outside cars speed by 直到現在我才聽見戶外車子疾駛而過

  I know you care 我知道你在乎我

  I know it is always been there 我知道你一直在那裡

  But there is travel ahead I can feel it 雖然萬物流逝,我心裡還是可以感覺到……

  (詞、曲:Ellie Goulding、 Justing Parker,原唱Ellie Goulding)

  每對情侶都有定情的歌曲,這首是屬於他們的歌。

  熱淚盈眶,將臉埋進他懷中,靜默無語;隔了很久,兩人都沒開口。幾年了,人生仿佛是悠長的征途,時間變成一條長河,他們遇見,相互認識;他們相愛,又分開。

  他們依舊是相愛的,她只希望剩餘的生命裡有他相互陪伴。抹掉眼角淚痕,輕聲取笑:“這麼多年,怎麼你音還是不准呢?”

  “嘿,這首英文歌我練很久。下次不唱了,不,是永遠不唱了。”

  “不要這樣嘛!人家喜歡聽。”美眸溫柔,雙手勾住他脖子猛撒嬌。“再一首。”

  “不行。”他就只會這一首。

  “好啦。”求了很久,他才坦承只練這一首,而且還練很久,原本是女生唱的,抓key就抓很久。

  何昭穎甜在心底,手掌觸摸他俊臉,吻他的嘴,笑說:“我今晚真開心。”

  冷旭民唇角上揚,流露一抹好看的弧度,正想抱她進臥房,可是,她捨不得就這樣睡覺,她想跟他待久一點,不要聊天,光看著他也好。

  “我想聽音樂,一首就好了。”掙扎起身,她走向客廳視聽矮櫃,按下音響開關,想聽正版的女生唱歌。回眸凝視他,忽一陣昏眩,雙眼黑濛濛,她蹙眉不解,摸著頭,下一秒,突然暈厥,癱軟倒在地板上。

  冷旭民嚇壞了,回神後,趕緊沖上前扶起她,抱著她叫了好久,她依舊沒清醒。

  “昭穎!昭穎!”怎會這樣?!她是不是頑皮開他玩笑?她看來不對勁,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冷旭民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地將她抱起,打119送醫院。

  深夜,急診室擠滿了就診的病人,一床難求。

  醫生已替何昭穎做了初步檢查,調出她以往就診的病歷;研究之後,第一時間詢問冷旭民,發現他不是她家人,決定先通知她家人趕來,於是告訴冷旭民說:“她必須立刻動手術,要簽手術同意書,請你通知她家人過來。”

  “我馬上打電話。醫生,她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過去?”

  “她都沒告訴你嗎?已經來醫院做過很多檢查,主治醫生等一下會過來對你說明,主要是她大腦視神經下方長了兩個神經鞘細胞的腫瘤,已經壓迫視神經了,不能不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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