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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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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不混得下去,我已經不在乎了。」葉羽寧雙眸冒著怒火,甩頭就走。 蔡哥無法置信她真的敢走掉,哼了一聲,冷臉對身邊的小合說:「那個小姐以為自己是Superstar,以後就算她跪著求我,我也不會給她任何工作,打電話給Lisa,叫她過來接工作。」 「可是,松本先生已經指名要羽寧去吃飯,怎麼跟他解釋臨時換成Lisa?」 「就說她重感冒,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這樣也不會嗎?」手機有電話進來,蔡哥接聽之前,滿臉不耐地對小合說。 而葉羽寧怒氣衝衝地離開飯店後,卻在半路被太高的高跟鞋拐到腳,痛得她哀號出聲。 「真是倒楣透頂!」差點想脫掉高跟鞋丟掉算了,猛然想到上次雨天沒鞋穿的倒楣往事,只好咬牙忍痛。 飯店離捷運很近,原本想省錢坐捷運,然而腳實在是太痛了,所以決定攔計程車,突然有輛重型摩托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卻煞住停在前方,戴著全罩式的那名騎士回頭對她說:「喂,小姐,想搭便車嗎?」 葉羽寧以為自己今晚的黴運還沒結束,竟然有人不識相的想搭訕,她寒著臉不搭理對方,正要走開,傑斯脫下安全帽,說:「上來吧。」 發現在傑斯,葉羽寧仿佛看見救星,燦爛笑了起來,一拐一拐地朝他走去。 「真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儘量試著優雅跨坐上後座。 傑斯回頭睨著她,忍不住問:「穿這麼短會春光處泄吧?」 「不怕,我在裡面穿了兩條安全褲。」葉羽寧爽朗地笑了,聲音清脆悅耳,忍不住問:「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以為今天大倒楣透了呢。」 「去飯店品灑,剛要回家就看見你在跟人吵架,原本很擔心,沒想到你自己就能保護自己。」傑斯說。 「你都看到了?」葉羽寧笑臉微凝,垂睫哀怨。「你在旁邊卻不露面,心裡該不會一直在笑我笨吧?」 「怎麼會呢。」 「就算沒有,大概也會覺得我很可憐吧,連我自己都覺得尊嚴被人踩在地上,什麼唱歌,什麼明星夢,一直被大家說太天真,想想我根本就是蠢斃了。」 似乎終於看透現實殘酷的那一面,也或許她只是累了,也倦了。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來臺北?如果只是喜歡唱歌,在浴室裡一個人唱歌多快樂,何苦作夢呢。」 摩托車停在路邊,引擎一直都熱著,傑斯聽見她的自憐自艾,就把引擎關掉,回頭看著她—— 眼淚滑落,在那張被厚厚粉底塗得白白的臉上,彷若兩條肮髒的蜿蜒小河。 夏季夜晚的氛圍淒慘無比。葉羽寧垂著頭沒看他,默默掉著眼淚。傑斯只好歎口氣,勸說:「愛因斯坦若沒有夢想,怎麼提出相對論;愛迪生如果沒有夢想,我們現在連盞路燈都沒有;當年的貓王若沒有夢想,現在哪有流行音樂可聽;六〇年代的嬉皮如果都沒有夢想,搖滾樂會誕生嗎……再往回推,巴哈如果沒有夢想,古典樂世界少了他會變成什麼模樣……總歸一句話,世界是靠著夢想來推動的。」 「不過,不是我愛說你,沒看清楚就簽約,這種錯,你就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以後,記得逐夢踏實就好了。」 傑斯不愧比葉羽寧年長,講道理時竟可以像寫作文那樣列出一長串。可是,在葉羽寧心中,也許只是需要一個朋友溫柔的擁抱,告訴她世界並不是都這麼冷漠的。 偏偏傑斯好像特別不解風情,淨搬出一堆古人來說理,聽到最後,葉羽寧反而哭不下去,還忍不住笑出聲。 「不錯,你還笑得出來,振作一下,就會恢復了。」傑斯酷酷地說。 葉忌寧臉上的妝哭得花花的,抬起濕濕的假睫毛,眼睛紅紅的瞅著他。 「我才不管那些作十的人發生什麼事,你就不會溫柔抱著我,安慰說叫我不要哭之類的嗎?」 「好笑了,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幹嘛把我?」找麻煩嗎? 「我還以為我們是不錯的……呃,朋友。」她柔柔地,也很認真地看著他,問:「不是嗎?」 夏天的微風輕輕吹動她黑長的髮絲,他的薄唇向上彎起,溫柔微笑。 「我們確實是朋友,而且,我愈來愈看好你了。」 傑斯沒有解釋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隨即啟動引擎,順著街的流向載著她揚長而去。 而她則把臉輕輕靠在他寬闊的背上,讓疲倦的心有個依靠,雖然不知道傑斯願不願意讓她這麼做,但她想,就暫時借用一下,當個溫暖的避風港吧。 說好兩人只是朋友。 秋天來臨,葉羽寧發現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在悄悄改變,接近淩晨三點,酒吧即將打烊,卻還有零星的酒客沒離開。傑斯已經把遊戲台附近的燈關了,葉羽甯邊打呵欠邊擦拭空的桌椅,就連唱機裡喧囂的搖滾樂也靜止了下來。 沒過多久,只剩下最後一名女顧客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傑斯聊天。 每隔一陣子,葉羽寧總會看見一些女人穿著低胸衣服流連吧台,喝著和酒吧粗獷調性不同的雞尾酒,眼神曖昧地找傑斯聊天。 甚至一兩個行徑比較大膽的女人,言語中明顯渴求傑斯施捨一些感情。 然而傑斯卻始終不為所動,輪廓堅毅的臉龐,酷樣的姿態,不給女人任何可乘之機。 葉羽寧聽過的傑斯唯一一次戀愛,就是和梁子桐的那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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