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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徐芝璐再也不要相信她母親的眼光。這周酈鎂輪介紹的牙醫、廣告公司主管、投資顧問經理人統統不行,外表人模人樣,骨子裡卻和膿包差不多。

  她覺得她母親就是因為失去的東西太多了,早已遺忘一些單純的事物,對人都只看表面,偏偏愈表面的東西愈靠不住。

  徐芝璐正打算找個藉口走人,對方倒是搖搖晃晃起身要去男廁所。他離開座位之後,她的耳根終於清靜下來,好整以暇地輕啜一口馬丁尼,然後,她忽然聽到男廁所傳來一陣轟然巨響——碰!

  聲音大到所有人都停下對話和動作。

  霍磊明剛進酒吧,點了威士忌之後,正和傑斯、邢志薔聊得起勁,聽到聲響之後,三人面面相覷,傑斯先說:「幫我去看一下怎麼了。」

  霍磊明和邢志薔站在男廁所門外,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臉趴不成大字狀倒在廁所地板上,還打呼聲不絕於耳,他們認出他是和徐芝璐一起的,兩人都笑了起來。

  「你家女人把他毒死了。」邢志薔說。

  「那還用說。」霍磊明嘴角微勾,嘲弄地笑了笑。

  徐芝璐站在他們身後,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冷冷地說:「他只喝了一杯長島冰茶就醉了,我又沒咬他,幹我什麼事?」

  邢志薔和霍磊明愣了一下,回頭看她,她沒好氣地各瞪了他們一眼,轉身回座位,穿上大衣、拿了東西,到吧台前結賬,順便請傑斯照顧躺在廁所裡的男人。

  這時,邢志薔和霍磊明兩人又回到吧台前坐下。霍磊明椅子還沒坐熱,傑斯就在他面前敲了敲。「你家女人剛一個人走了,你知道這一區最近治安不太好,先前有個女人從酒吧出去就被歹徒搶走皮包,穿短裙的退還被美工刀劃傷。」

  「放心啦,她刀槍不入。」霍磊明搞笑說完,喝了口威士忌,傑斯酷酷地抬起濃眉,意在提醒他。是男人該做的還是要做,霍磊明只好站起來走出去。

  徐芝璐的腳步向來就快,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四周路燈昏暗,她的身影半隱在黑夜裡。她的車停在酒吧巷弄出口的停車場,走去開車的路上,她的心情既憂鬱又沮喪。

  找個男人上床真的這麼難嗎?她的身體準備好了,但她的大腦老是不肯配合。不是嫌東嫌西,就是挑三揀四,她真想一棒把自己打暈算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容易對男人動心的女人,也不是陷入寂寞情緒就需要人陪的女人,但這件事真的有這麼難嗎?

  花這麼多時間約會都沒用,簡直比打十個官司還要浪費時間。徐芝璐決定了,她要回去做個簽,挑到誰就是誰,沒有過多的分析,反正她也只不過是要讓身體融入情欲裡,感受一下而已,並沒有準備要和對方談到愛。

  霍磊明半跑步跟在徐芝璐身後,黑夜的長巷,他們的影子被路燈暈黃的燈光拉得老長,在一個沒有月光的天空底下。

  徐芝璐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著霍磊明半跑前來,他的體力向來很好,連喘氣都沒有,然後他只簡單說:「之前有個女人在長巷被人搶了皮包。」

  他這麼說,徐芝璐立刻懂了。剩下的路他們是並肩走的,但沒有特別找話來聊。看見她的銀色賓士車(以前那輛車是他的)停在前方,他們兩個都停了下來。

  等徐芝璐一上車,霍磊明打算回傑斯酒吧,晚一點酒吧裡會播放美式足球的例行賽,新英格蘭愛國者隊已經連續八場都贏了。但徐芝璐叫住了他,她在拉開車門之前忽然停頓下來,然後問:「有件事你可以幫我嗎?」

  「什麼事?說來聽聽。」霍磊明猜她要說的事絕對和工作有關。

  「你可以跟我上床嗎?」她說得既清楚又明快。

  「呃?我沒聽錯吧?」他整個人愣住,好像她施法術把他凍在原地。

  徐芝璐用美得過火的眼眸直盯著他,故意很不在乎地說:「一句話,到底可以不可以。不行的話,我就找別人。」

  她這種態度真的很糟。霍磊明粗魯地回答:「當然不行。就算你給我錢,我也不會想跟你上床,我寧願跑到冬天的北極抱著電冰箱睡,也不想跟你上床。」

  「電冰箱身材哪有我好。」她被他的話氣到了,好半天,才氣呼呼地反駁。

  「是呀,可是我覺得電冰箱都比你溫暖。」霍磊明濃眉挑起,雙手環抱在寬闊的胸前,冷酷地揶揄她。

  原本她打算到死都不說出真相的,真的!雖然諮商的醫生和維納斯都勸她要誠實,但徐芝璐知道說出來對他們兩個都沒好處,只會傷到彼此的自尊。但霍磊明真的太過分了,氣死她了!他簡直是可惡的笨豬加三級!

  徐芝璐沒想太多,直接脫口說:「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芝加哥那次是我的第一次,我覺得很痛,也很不舒服。」

  「啊?」霍磊明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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