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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芝璐在同年齡女生中算是發育得早的,國中時期她的胸圍便己很可觀了。她和所有大胸脯的女生一樣,厭惡跑步時遭來異性的目光,記得當時男同學都會用嘲諷嘻笑的口吻,在她背後取綽號,叫她“侞牛”。

  生父不明、發育太好,加上母親一直灌輸她保守的觀念,使得她對男性始終有強烈的防備。偏偏一路成長的歲月中,被她外貌吸引的男性不在少數,仿佛她的身材帶有原罪,是個誘惑,輕易就能讓異性產生渴慕的感覺。

  收情書、男生送禮物、放學一起回家這種小事常讓她母親提心吊膽,擔心有一天她會被異性誘拐,斷送前途,步上她當年的後塵。

  於是,她對男女關係一知半解,即使婚後,她還是有很多感覺弄不明白,只知道一旦屈服在男人的力量之下,是很可恥的。

  每當霍磊明向她求歡,她回報他的往往是冰冷的態度。霍磊明怎麼會知道她缺乏經驗到這種程度。那時她不是借著工作忙碌躲避他,就是不斷冰冷地拒絕他,最後,霍磊明只好解讀成她對他感到嫌惡。

  “我有時候忍不住要懷疑,你是不是沒有心?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漠?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是我錯了嗎?還是,你愛上別人不敢告訴我?我可以承受,你說呀。”

  他認為是她愛上別人了。那是他最後一次在她手機裡留言。她該怎麼告訴他那不是他的錯,有問題的是她?

  雨一下,這場僵持不下的纏鬥就變得更加泥濘。

  傑斯被好幾個現役大學部年輕橄欖球隊員壓在泥地裡,嘴裡有泥巴的土味,眼睛也被雨淋得張不開。

  一團壯漢在雨中疊羅漢,球早就不知落到誰手裡,傑斯以厚實的肩膀企圖頂開壓在他身上的人,呼號聲突然響起。

  霍磊明早已靈活鑽出,帶著球拉開陣線往敵區飛奔,好幾個人拼.命在他後方緊追,其中一個眼看就快逮到他,要是被擒抱倒地可糗了,但他背後仿佛長了眼睛,知道要倒地的那一刹那把球傳給緊跟不舍的邢志薔。一瞬間,霍磊明被敵方狠狠抱住退,整個人撲倒在泥濘的雨土裡,不但臉埋入泥巴中,嘴裡還嘗到粗野潮濕的土味。

  “Touch down!”邢志薔則如火箭點了火般,奔馳朝底線狂沖,腳步靈巧如森林裡的野鹿,自得意滿地在得分後瘋狂跳舞。

  霍磊明滿身泥汙的站了起來,朝剛抱住他的人邪惡地笑了笑,傑新過來拍他的肩。“幹得好!”

  後來,他們在淋浴間洗去一身髒汙,開車到校區附近的日式料理店吃晚餐,三人邊喝酒邊得意地聊起今晚的友誼賽。每個星期四,傑新的酒吧休業一天,他們固定會回學校打友誼賽,今晚那群大學部的隊員雖經驗不足,但韌性野蠻的程度不輸當年的他們。“凶得就像野牛。”傑斯說。

  “剛好今晚又下雨,簡直像農夫用不聽話的牛在犁田。”邢志薔有張帥氣的臉,不喜歡打球的時候被泥巴蓋住。

  霍磊明大三打球那年斷過鼻樑,至今還留下一道粗粗的疤痕:他有一雙銳利深邃的眼睛、濃眉和堅毅的下巴。他工作時穿起正式西裝是非常英俊帥挺的,實際上卻喜歡在泥地裡搞得全身髒兮兮.更酷愛冬天打完球後筋疲力盡的感覺,非常過癮。

  “我最喜歡下雨,下雪更好,可惜臺灣沒雪可下。”霍磊明說。

  “犁田算輕鬆,我被壓在下面,手都快被扭斷了。”傑斯甩動肩膀,皺著眉說。

  “大三那年我們才慘,我鼻樑被打斷,你手臂骨折,從沒遇過這麼激烈的賽事,隔天回學校考試,書都沒讀,被當了好幾科。”那時霍磊明的父親在大學部教民事訴訟法,連向他爸講情也沒用,死當就是死當。

  “我也是。”傑斯念的是造船系,因終日在橄欖球隊混,根本沒在讀書。“不過,慘是慘,那年冠軍杯還是被我們拿到了。隔年學長們都畢業了,少掉好幾個有用的前鋒,連進決賽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講的都是當年勇,小兩屆的邢志薔根本插不上話,拼命吃生魚片、烤肉、烤香魚和狂喝清酒。眼看桌上食物被掃一空,霍磊明不客氣巴了一下邢志薔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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