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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覺得他長得很不錯,很像某種……栗悍狂野、獸性的黑馬王子之類的。」

  舒柏昀微蹙眉宇,用警告的語氣說:

  「等一下你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到什麼狂野獸性之類的。」

  「放心啦,我絕對不會洩露半點我們談話的內容。」巫心寧輕拍了下舒柏昀的肩,要她不要擔心。

  誰知岑子黎固執到不肯讓陌生女人在他頭上按來按去,更不要說讓那些花花草草的香味停留在他皮膚上了。

  「正確地說,那是可以舒緩頭痛的熏衣草、羅馬洋甘菊和天竺葵組合成的精油,不是花花草草這麼簡單。」

  巫心寧以專業的口吻對岑子黎解釋,岑子黎不接受就是不接受,他就是非常固執到寧願痛死在病床上也不願意嘗試的地步。巫心寧束手無策,只能在舒柏昀耳邊小聲說: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說總裁先生既頑固又難纏到極點了。」

  「沒錯。他確實很難纏。」

  「他不願意配合我也沒辦法。」巫心寧把精油放到舒柏昀手中,然後語氣曖昧地說:「或許我們的冷酷無情總裁先生願意讓你的手指在他的頭皮上發揮一點作用,畢竟你們很適合接吻。」

  「我不是說別提這個?還有,我根本不會按摩。」舒柏昀又把精油推回去,理智地說:「或許我應該請外科醫生幫他照斷層掃描,確定他的大腦沒問題。」

  聽見她們竊竊私語,似在密謀,岑子黎臉色顯現不悅,以冷酷的語氣對舒柏昀說:

  「我的大腦沒問題,不要賣弄你的小聰明。」

  「驕傲,又有很高的戒心。」巫心寧小聲對舒柏昀說。

  「我說的沒錯吧,頑固、難纏、驕傲又有戒心。還有,這個冷酷無情總裁先生是我看過好勝心最強的病人。」舒柏昀完全贊同巫心寧的說法,點頭繼續數落岑子黎的缺點。

  而岑子黎糾正她說:「我並不是你的病人。」

  「對,沒錯,他不是你的病人,他是你的未婚夫。」巫心寧以一種看好戲的表情對舒柏昀說,然後又把精油塞回她的手中,轉身離去。

  舒柏昀急忙叫住她,尷尬驚慌地說:「你真的不幫忙?」

  「我真的幫不上忙。或許外科醫生也幫不上忙,他不是真的頭痛,只是受不了醫院讓他失去自由,我每次住院超過三天,也會出現和他一樣煩躁不安的狀況。」

  類似的感受,巫心寧不是沒有過。說完之後,巫心寧隨即離開,留下舒柏昀獨自面對岑子黎。他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看似正不耐地忍受疼痛,而她也不認為他有作假的嫌疑,至少絕對不像那次喝酒後的虛假哀號。

  護士說岑子黎昨夜沒睡好,今天早、午餐幾乎沒看他動過餐點,舒柏昀走過去坐在床沿,他眼睛沒有張開,但是也沒睡著的跡象。

  「你以前會像現在這樣頭痛嗎?」

  「不可能。我煩的時候會上健身房,絕對不會躺在床上不動。」

  「你再忍兩天,主治醫生說不是後天就可以出院?」

  「我想現在就出院。」

  「小說和CD一點都沒用?我以為它們可以打發一點時間。」

  「小說我大學就看過了,古典樂我從不去聽它。」岑子黎不耐煩地說。

  「是嗎?」舒柏昀疑惑地說:「你在客廳放了一架鋼琴,我以為你喜歡古典樂。」

  「我只有在思念某人的時候才會彈琴,我現在一點也不想思念她。」

  「或許你可以在院區內散步,到處看看。」舒柏昀建議。

  岑子黎連看都不看她,不耐煩地抱怨:

  「到處都是病患、醫生和消毒藥水的可怕氣味,有什麼好看的。」

  舒柏昀輕歎一口氣,眼底流露關心,看著他微蹙眉的表情、眼眸因疼痛而染上微淺的憂鬱,她的手輕輕碰觸他的臉。

  「你願意讓我幫你按摩嗎?」

  「有何不可。只是我不覺得會有用。」他一臉煩躁不安地說。

  「也許有用,不試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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