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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費珍珍不准舒柏昀在別人面前喊她“媽”,當然是怕被舒柏昀叫老了,舒柏昀簡短說一句:“你有空嗎?我有事找你幫忙。”

  費珍珍打發男人去買飲料,嬌嗔地對他說:“天氣太熱了嘛。”

  男人很識相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眼角偷瞄了舒柏昀一眼,這才走出精品屋。

  “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怎麼這麼久沒見你的人,一開口就要我幫忙?”費珍珍話裡帶著一股酸味。

  舒柏昀凝視著面容姣好的母親,微微一笑。“是你太忙,我不敢打擾你。”

  “直說吧,要我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想結婚,托我幫他介紹合適的人選。媽,你可以列一張家世背景好一點的名單給我嗎?年齡最好在二十五歲左右。”

  “是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

  “男的。”

  “說到結婚,為什麼你訂婚了卻沒通知我?你是嫌棄媽嗎?”提起這個,費珍珍就哀怨起來。“我獨自把你養這麼大,你竟然連訂婚宴都不讓我去。”

  “媽,你怎麼會知道?”訂婚宴女方的親戚都是應老先生找來的,整個過程可說非常低調,儘量不讓其他人知道,舒柏昀也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天衣無縫,不過就連範廷樺都發現了她訂婚的消息,她母親會知道應該也不用太意外。

  只是,到底消息是怎麼走漏的?舒柏昀疑惑起來。

  凝視舒柏昀沉重的臉色,費珍珍指著桌上貼的一張雜誌剪報,沒好氣地說:

  “雜誌社不是去拍攝你的訂婚禮服?你穿的是GIORGIO ARMANI的高級訂制服,難道你自己都忘了?”

  舒柏昀湊過去看,她真的不知道訂婚現場有雜誌社來拍攝這件事,幸好沒寫出“應可柔”的名字,只說是岑氏集團總裁未來的新娘,要不然舒柏昀真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偽裝他人身分一事。

  “媽,你確定這是我嗎?”舒柏昀準備抵賴到底。“這個人不是我,我怎麼可能訂婚了不告訴你,沒想到這世上有人長得這麼像我。”

  看著舒柏昀眼神閃爍的表情,費珍珍微挑起修整完美的柳眉,狐疑地說:

  “不是你?我一開始也以為是我看錯了,可是你的未婚夫岑子黎親自打電話來向我道歉,說婚宴太倉卒,而我當時又在國外,所以才沒通知我,還送我了一個價值不菲的柏金包,現在你又說報上那個人不是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俗話說,扯了一個謊,就得扯一連串的謊,此刻正活生生印證在舒柏昀身上。舒柏昀苦笑起來,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無奈地說:

  “好吧,確實是我。不過,媽,別再提了,我跟他不合。”

  “呃?訂婚不是沒幾個月,你們分了?”費珍珍詫異地問,不過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發生在費珍珍身上的婚姻次數多到連她自己都懶得數。

  “我們沒打算結婚,就別再提這件事了。”舒柏昀說。

  “真可惜。你穿不到結婚禮服,虧你遺傳了我的基因,真該當名模,而不是什麼心理醫師。”這大概是費珍珍最感遺憾的事。

  舒柏昀可不認同母親的想法,對她來說,智慧比外表重要多了。

  費珍珍不知想起了什麼,轉換話題直率地說:

  “結婚取消是你的事喔,柏金包我早收下了,我可不打算還給你的未婚夫。”

  “媽,還回去啦,我不想欠他人情,我再買一個新的給你不就好了。”舒柏昀說。

  “你說得好聽。你知道我喜歡哪個柏金包嗎?”費珍珍將包包寶貝地抱在胸前。“這個要四十萬,我女兒這麼小氣,哪捨得送我!”

  “這要四十萬?”舒柏昀不可思議地叫出聲。幾塊皮拼湊起來竟然比她家客廳的義大利沙發還要貴。

  “你不知道這個花紋多特別,而且還是限量的,全球只有十個人能擁有。”

  兩人還在對話,這時,男人買了三杯珍珠奶茶正要推門進來,費珍珍看見之後,連忙湊近,附在舒柏昀耳旁警告地低聲說:“不准在他面前叫我媽,他以為我才36歲。”

  男人推開玻璃門,進到精品屋,舒柏昀微扯嘴角保持微笑,禮貌性地朝他頷首。在離去之前,朝著費珍珍說:

  “我不多聊了,你名單列好了,請傳真到我醫院。”

  “OK。”費珍珍眨眼,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夏夜,空氣燠熱窒悶。

  位於陽明山山區的獨棟別墅,燈火通明的正在舉行一場小型音樂發表會,穿著粉紅蛋糕裙的十歲小女孩正襟危坐的坐在鋼琴前,以不熟練的手法彈奏李斯特的鋼琴練習曲。

  在座的賓客無不盛裝出席,各家精品名牌盡出,身穿昂貴禮服,優雅端坐,假意聆聽音樂。

  舒柏昀穿著FENDI及膝短洋裝和同品牌高跟鞋,配戴擁有圓潤光澤的珍珠項鍊,這些全是她生日時父親寄來的禮物。。

  舒柏昀不記得彈鋼琴的小女孩是她“未婚夫”的外甥女還是侄女。岑氏集團家族成員龐大,堂系表系的親戚多不勝數,她向來弄不清楚他們的身分,也似乎沒有弄清楚的必要。

  為了和岑子黎當面詳談,舒柏昀才答應出席這場荒謬的音樂會,沒想到她的“未婚夫”卻不在賓客中。她環顧四下,不見他的身影,似乎用完晚餐後,他就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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