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灶神討夫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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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得到更有利的支持與支援,你肯站出來嗎?」 他抿緊了唇,黑眸迅速閃過一道冷光,「你在逼我。」 祈鎮承認,「我是。我曾經天真的以為,我們能只當單純的民間友人,不談那些醜陋的權力鬥爭,但命運似乎有其安排,時勢使然。」 朋友該患難與共,當初在結交這坐在繼皇大位上的好友時,他早該有所覺悟才是。朱定康在心中輕歎。 「祈洛很會懂得利用他人,所以,桑德以公主之姿,出嫁從夫的跟著你窩在錢莊透過錢莊行善,他就大言不慚的將這些人情全往自己的身上攬,為他累積了不少好聲譽……」他佩服四皇弟的厚臉皮,但此刻,自己的臉皮也不薄啊! 「明白了,我會適當的安排。但我有另一件事想請問,桑德是金枝玉葉,為何會清楚知道一些升鬥小民的生活大小事?」他直視好友問。 祈鎮不明白好友在指什麼,直至聽到他進一步提及她能清楚指出誰是個偽善的大惡人,還有一些人家的小秘密,甚至好多人的生活細節,她都能钜細靡遺的一一道出,他才明白好友的疑惑,可這著實太不可思議了。 「我信得過你的為人,所以才請教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朱定康這話帶了點威脅。 說他見色忘友是太言重了,畢竟他在乎的人是他的皇妹。祈鎮深吸了口氣,神情凝重,「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該不該跟你說……」 *** 桑德一直是個個性溫良、心軟的好公主,但幾個月前,她誤食了宮女端給四皇弟的補湯後,中了奇毒身亡,就在御醫們搖頭欲離去時,她卻又張開了雙眸,奇跡似的復活,個性也有了變化。 她不再似以往的安靜、端莊,開始去做一些尋常皇室人不會做的事,像抛頭露面、簡從輕車的出外佈施,多了親切感,也多了點小迷糊…… 只要誰對她好上一分,她便對人好上十分,她的良善美好,相信你已有感覺到,才會在見到她後,心也癡迷、意也癡迷…… 太子最後的調侃,朱定康無法駁斥。桑德之於他,的確有如夢中佳人,且是一個勾了他魂魄的佳人。 但她遭遇不測,卻能起死回生?! 此刻,他的腦海裡不停回蕩著好友的一些話,雙眸這是直勾勾盯著眼前的愛妻。 「夫君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從爹那裡回家,一路上到現在都顯得心事重重?」她坐在他身邊,桌上放著一大疊該對賬的賬本,但夫君攤開第一頁,卻遲遲沒再翻頁,手上的毛筆墨汁都滴落了,她還幫忙擦拭呢。 朱定康回神,將賬本翻到她嫁進來後,由她開了收據,借錢離開的客人賬目。 她湊近一看,利息都繳納得很準時,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沒有一個遲交或不繳?這對錢莊來說,實在是個不尋常的現象。」他輕易的在她那不設防的小臉蛋上找到得意,「公主好厲害,我還得觀星象、卜卦,娘子卻輕鬆就能斷定一人的未來貧富,真是好神!」 被他讚美,桑德粉臉兒一下子就羞紅了,「當然啦,是非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但公主如何知道他人是善是惡?」 「我上課上了好久,就是學習如何明辨是非善惡,更要學習去傾聽心的聲音,當然知道嘍!」 「上課?」 哎呀!她一愣。怎麼又脫口而出了?這下怎麼辦?她怎能說有本善惡簿,上面有記載,誰是積善人家,誰懂得飲水思源、慎終追遠嗎? 「你跟我之間仍有秘密,是不是?」他臉色微微一變。 她咬著下唇,想承認又不知該不該承認,畢竟他們已是如此親密,她一點也不想欺瞞他。 「我們是夫妻,這點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嗎?」道出這些話,他的心已在抽痛。 「我——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她說不出口。她能說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我還以為我贏得了你所有的信任,看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朱定康的笑容轉淡,看她的眼神也不若以往熱情。 「你生氣了?我真的有不能說的苦衷,請你體諒我。」 「你知不知道,跟一個擁有自己秘密的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那種不安定感多可怕?不知道哪一天會被人出賣——」 「不會的!」她焦急的打斷他的話。他想到哪裡去了? 「不會?不然,你何來的神通,竟然能將每個人的身世背景掌握得如此清楚?你沒跟四皇子同一陣線?你沒有透過他對每個人的掌握,再藉由你的善行,為他累積了不少好聲譽嗎?」他愈說火氣愈大,明知她不會這麼做,卻因焦躁不安而開口逼問,只盼能逼出真相。 桑德也被他弄糊塗了,「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既然如此,在你的秘密無法跟我分享前,錢莊你也不要再去了。」他做了決定。 她愣了愣,直問:「為什麼?」 「我不信任你,那些辛苦的血汗錢,不是屬於我的,而是許多存戶因為『相信我』才將錢存放在那裡,我得替他們顧好他們的錢財!」 他臉上仍帶著笑容,但不一樣了,跟先前對她笑時,真的不一樣了。 原來不被信任的感覺這麼糟!她咬著下唇,可怎麼辦?她是真的、真的不能說啊…… 朱定康難掩失望。原以為她至少會說些什麼,或解釋什麼,但沒有,她只是一臉為難的看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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