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灶神討夫 | 上頁 下頁


  星月夜色中,一道穿著黑袍的挺拔的身影步出東宮內殿樓臺,倚欄眺望京城中樓閣亭台的燈火,晚風迎面而來,衣袂飄揚,鬢髮繚亂。

  男子面貌俊俏,只見他抬頭夜觀星象,除了見到一顆吉星趨近外,還有一顆隱晦不明的星辰,深邃黑眸倏地一眯。有異象!

  猝然轉身,男子步入樓房,從一張黑木桌上拿起一隻袋子,從中取出卜卦用的龜殼及銅錢,他將數枚銅錢放置龜殼內,喃喃低語後,再從甩出的銅錢窺看卦象。

  「風雨未歇,殲擊戈矛,帝王夢呵。」男子揚唇冷笑,似乎早已察覺到宮闕內門在蠢蠢欲動。

  在他身後,一名俊美男子坐在檀木椅上,一手靠在案上,一手拿著盛著琥珀色美酒的酒杯,「莫怪多名賢士忠臣踏上流浪之途。」

  男子轉身,俊臉有著明顯的不以為然,「你貴為太子,那些賢能之士你該拉攏才是。」

  祈鎮微笑的看著他,「閣下乃是當朝宰相的次子,亦是賢才,本太子連你都拉攏不了,還論其他。」

  「私下我們是好友。」朱定康笑答。

  「是,也慶倖只是私下,要不,這次四皇弟不會卯足了勁請父皇為你指婚。」

  兩人心知肚明,野心勃勃的祈洛早有異心,他與太子皆是文武雙全,各自有擁戴之人,皇宮裡早已暗潮洶湧,兩股旗鼓相當的勢力在利祿間交鋒。

  「四皇子不清楚,我不喜歡從政,並不會追隨我爹的步伐為相。」

  這也是東宮太子祈鎮屏退左右的理由,只有兩人能像現在不分尊卑,暢所欲言。

  「所以,四皇弟的美人計使錯了?」祈鎮故意問道。

  他似笑非笑,「我是商人,給我錢,還適合些。」

  這是自嘲之話,祈鎮也明白。定康相貌俊美、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又善卜卦、觀星象,還比他的兄長更有才能,因此在官場上炙手可熱。

  但也因為各方爭才,他刻意開了一家充滿銅臭味的開元錢莊,遠離權力風暴。

  好友有生意頭腦、善於理財、懂得活用資金,不過短短兩年,只要能賺錢的行業,他均涉足,除了在各大城鎮設置錢莊外,還有酒樓、飯館、商業買賣,如今,真可用腰纏萬貫。日進鬥金來形容。

  「說話果真銅臭味四溢,一點都不掩飾!」他故意損好友。

  朱定康濃眉一挑,「錢莊生意,難道要談什麼溫良恭儉?」

  「也對,而且現在就算不顧錢莊生意,你仕途也是一片光明。」這一點,他可是刻意拿出來調侃的。

  「沒錯,明日我就要請一尊金身回家供著了。」說這話,朱定康的黑眸裡有著太多的不以為然。

  祈鎮卻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是金枝玉葉,是一個公主啊!雖然的確像在供佛。不過,由九皇妹換為十一皇妹,老天爺已是待你不薄,也算佳偶天成。」

  九皇妹心胸狹小、潑辣兇悍,被寵得嬌氣萬分,難以相處;十一皇妹在那一次「意外」之後,卻是性情大變,變得善良熱情,只不過那件意外是宮裡的醜聞,外界不得而知。

  朱定康唇角似笑非笑。皇上原本是將九公主指給他,卻不知為何臨時變卦,改指另一名公主,但無所謂,他只想將人供著,所以誰入朱家門,他一點都不在乎。

  好友的無言、興趣缺缺,未使祈鎮受影響,仍然熱絡接續話題,「十一皇妹佈施一事,你沒有耳聞?」

  「嘩眾取寵,不過數日便無聲無息。」他聳肩,一副不以為然。

  祈鎮再啜了口酒,「非也,某些自以為是的皇室成員不屑她矮化身份,明明該是高不可攀的貴族,卻與市井小民互動,站在街頭佈施,因而限制她的行動。」

  「我也不是貴族。」他撇撇嘴角。

  「內定的皇戚,明日生效。」祈鎮起身,看了眼早已冷掉的豐盛酒席,再看向正收拾卜卦東西入袋,暗示要離開的好友,他朝他舉起銀質酒杯,笑言,「時間已晚,新郎官是該早早回去,明晚才不會無力度春宵。」

  朱定康開玩笑的瞪他一眼,懶得再說他不會碰十一公主之類的話,說下去只會沒完沒了。

  祈鎮與他相偕步出東宮,隨侍的人早已將一匹黑色駿馬牽來,朱定康利落的翻身上了馬背,腰上盤著一面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的金牌,朝好友點點頭,即騎乘馬兒往早已安排好侍衛站崗的宮門裡去,他們都是太子的人。

  只不過他甫出宮門,就見一名蒙面黑衣人騎乘馬兒,從另一道側門奔馳離去。

  隱隱約約中,皇宮內似乎傳出一些細微騷動,不一會兒,人聲鼎沸。

  「快追!」

  幾名高頭大馬的皇宮侍衛舉著火把,策馬奔出宮來。

  難道是刺客?!朱定康黑眸微眯,立即調轉馬頭跟上該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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