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三聘糟糠妻 | 上頁 下頁


  她是如此善良。當燭火再次熄滅,他不由自主的將她抱得更緊。

  而他的體溫、他的呼吸,奇跡似的安撫了她驚懼的心。

  接著,一連幾場夜雨,都是他陪伴著她,那樣的呵護令她早已對他暗許芳心,然而,下山的小路修好了,他今日便要離開了。

  女為悅己者容,雖然只有粗布素服,但韓薰儀仍將娘留給她的發帶,隨著編發系在發上,她希望他會記得她最漂亮的模樣。

  她輕咬著下唇,凝睇著那銅鏡裡模糊的自己,不知是鏡面老舊,還是她已淚眼汪汪的緣故?

  叩叩。敲門聲陡起,她急急的拭去眼中的熱淚,擠出一絲笑容轉身開門。

  進門的左斯淵已經穿回那套上等綢緞袍服,再加上系在腰間那塊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雕龍玉珮,讓他看來更是俊美而尊貴。

  韓薰儀屏住氣息的凝睇著他。情竇初開的她,將一顆心全給了他,這段有他陪的日子就像一場夢一樣,可夢終究會醒,就要分開了,還能再見嗎?

  像是洞悉她淚眸中的牽掛,他走近她,“我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一定會回來,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他深邃黑眸裡映著她美麗的臉龐。

  她淚眼朦朧,無助的低泣。

  左斯淵上前,將她抱入懷裡,她卻哭得更凶了。

  “別哭,我捨不得……”他伸手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而後緩緩的移到她誘人的紅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渴望,他攫取她誘人的紅唇,這一吻上,卻再也壓抑不住離別的傷感,他越吻越深、越吻越烈……最終,一切都失控了,他的雙手褪去她的衣衫,描繪著她美好的胴體曲線,一路往下……

  韓薰儀美眸氤氳、臉頰粉紅,整個腦袋不能思、不能想,毫無招架之力的任由他撩起陌生的情欲。

  她只能顫抖輕吟,一直到炙熱光裸的男性軀體貼靠上她同樣赤裸的身子,激烈的情潮一波波的湧上後,在她從少女蛻變為女人的當下,她因痛而低聲啜泣,他極盡溫柔的誘哄愛撫,再一次的燃起她的情欲火焰,直到她疲累的窩在他懷裡,相互依偎。

  歡愛之後,他起身,拾起地上的腰帶,將系著的雕龍玉珮放到她的小手上。

  “這是我們的定情之物,就算是我的求親禮,”他微笑的看著她驚喜含淚的眼眸,“我一定會回來接你,因為我想跟你廝守到老。”

  韓薰儀感動得淚水不停的落下,“可是——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嗎?我捨不得跟你分離,我可以先跟潘姨說,也可以到城裡跟我爹說……”

  “不,我有太多事要處理,而那些事都很複雜,我不希望你擔心,更不希望你捲入危險之中,總之,你留在這裡,我比較放心。”他語氣堅定,她也只能順從。他撫著她的臉又道:“大雷雨時,手握著玉珮,就像我陪在你身邊,不要怕。”

  如果可以,他也想將她帶在身邊,但是,除了要清理門戶,將弟弟那一干算計他的人懲戒一番外,他還有一名指腹為婚的未婚妻,這些問題都很棘手,他不希望她為他擔心,甚至難受委屈。

  於是,這一日,她淚眼婆娑的目送他離開,卻不知,這一別,就是七年。

  時光流轉,這一年,韓薰儀帶著六歲的兒子左承希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終於抵達左斯淵所在的城邑——北京!

  長長的街道上人們熙來攘往,兩旁盡是商家、有酒肆、飯館、布莊……也有各式各樣的攤販,甚至還有雜耍賣藝的,車水馬龍,太過熱鬧,讓人僅僅佇立一角,都要眼花撩亂了。

  韓薰儀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有文人雅士、布衣百姓,自然也有仕宦富賈。這七年來,左斯淵就生活在這樣的城市裡嗎?

  他一直沒回去找她,是出了什麼事?

  她苦笑,突然想起潘姨說她——你在自欺欺人,左斯淵早變心了!

  不,她不能就這樣絕望,她要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儘管這幾年,她受盡思念的折磨與煎熬,也因未婚懷孕,讓震怒的父親逐出家門,只能萬不得已的挺著大肚子投靠潘姨,但她還是相信他會回來,所以哪兒也不敢去,只是癡癡等待他的歸期。

  然而,她的心從失落到害怕,她的個性從軟弱到勇敢。

  直到兒子要見爹一面的願望越來越強烈,她不得不回想他曾說過的話及事件,從中找出線索,拼拼湊湊的總算打探出他的真實身份,帶著兒子前來。

  左斯淵乃勢力滔天的一方商霸,掌握的家產之多令人咋舌,光是左家在酒品、珍貴藥材、綢緞布匹已經經營百年,另外,還開設酒樓、茶坊、綢緞鋪,其中又以釀酒為最大宗買賣。

  左家各商鋪的客人,有大半都是皇親國戚,而皇帝在接見朝貢外族時,所賞賜的美酒也大多來自左家酒坊,再加上,左家祖先曾經在戰場上為國效力,曾受封爵位,所以左斯淵同時是個王公貴族。

  而她,這一路走來,盤纏用盡,為了即便饑餓也不敢哭鬧的希兒,她不得不忍痛典當了她視為第二生命的雕龍玉珮,儘管那是定情信物,但讓兒子溫飽更重要。

  何況,她也打探到一個好消息,左斯淵仍未娶妻,這也是她仍抱持著能與他再續前緣希望的主因。

  “娘,我們去那裡看看好不好?那裡有球球。”左承希扯了扯娘親的衣袖,烏溜溜的大眼早盯著賣童玩的攤販許久了。

  思緒百轉的她,聽見兒子的聲音才回了神,微笑的點頭,“好。”

  她看著孩子快步的跑到賣各式童玩的攤販前蹲下,她緩步走過去,而那攤販旁邊有一家外觀極其豪華的酒樓,五名衣冠楚楚的男子相繼走出,其中一名——

  她屏住呼吸,一手捂著胸口,看著讓她魂牽夢縈多年的挺拔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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