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掌櫃嫁到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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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來,一連幾天,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她的粉是愈擦愈厚,就像唱戲的,碩果僅存的兩三名熟客見著她,莫不忘關心詢問怎麼回事。 因為霍敏兒長得清秀,愈看愈美,極有人緣,尤其那無瑕的粉嫩玉肌仿佛掐得出水來似的,可這優點被粉一遮,原來的氣質不見,可真成了庸脂俗粉。 聽聞消息的公婆也急急喚她到東院關心。 「看大夫沒?」二老看著她那張粉塗得厚厚的臉,差點嚇到要去收驚。 「看了,再過一段日子即可痊癒,爹、娘,別擔心。」她福身感謝。 「或許是太累吧。」看到她為這個家如此用心,自己生的又是個無所事事的敗家子,錢幃誠也感不舍,「這樣吧,我要織仙之彩布是費力了些,但頂多是時間長了些,可還是能——」 「不用了,家裡狀況好些了,爹好不容易可以享福,怎能讓爹再勞累?若真有餘力,希望能多陪陪牧廷。」 「這——我聽說他笑出聲來了,這是真的嗎?」他既期待又害怕,遲遲不敢問。 「是真的,爹。」她微微一笑,「他需要你們的愛與陪伴,你們多陪陪他,我相信他開口的日子不遠了。」 「是嗎?」二老相視一笑,江瑾更是眼眶泛紅,「我們不是不愛那孩子,只是不知該怎麼面對那孩子。想到他的爹娘、想到他年紀小小就要承受那麼大的痛……」 「娘,就是因為他痛,所以才需要我們的愛來撫平啊。」她溫柔點醒。 一語驚醒夢中人!二老再次對視後,同時看向這名聰慧可人的媳婦兒。 「真是祖宗庇佑,錢家能有你這個媳婦兒,實在太好了。」 「對,真謝謝你,走,我們瞧瞧牧廷去。」 霍敏兒見公婆欣喜的結伴往西院去,她也打從心底喜悅。 她再度回到店裡,正好看到五官濃妝豔抹的中年婦人上了門,她是何大娘,猶有風韻,常常來這兒串門子,看東看西卻也嫌東嫌西,最後還說東家長西家短,是啥也不買的標準長舌婦,但她也是這幾天霍敏兒最殷殷期盼上門的人。 「哎呀!錢少奶奶,你的臉兒是怎麼回事?」何大娘左看右看的瞧她的臉兒。 她雙手捂著臉頰,欲言又止,「我只是遮點東西。」 「遮?」她一愣。 霍敏兒靠近何大娘,附耳輕聲的說:「我臉上冒出紅疹,連身體也有。」她將衣袖拉起,果真見到一點點紅疹,但她又急急遮好,就怕他人瞧見。 何大娘還沒細看清楚,急急的又去拉她袖子,好奇問:「是吃壞東西?」 「不是,是……唉,實在難以啟齒。」她拉直了袖子,不給看。 「快說。」婦人的眼睛閃閃發亮,她最愛聽一些小道消息了。 「大夫說是我丈夫惹的禍。」霍敏兒的頭垂得低低的,聲音愈來愈小,害得何大娘也得豎直耳朵,愈靠愈近,一張大餅臉都要貼上她的嘴了。 「大夫說,說是男女交歡——呃——是其中一人伴侶太多而染上的髒病,會傳染的……」 何大娘嚇得低呼一聲,連忙彈開三步遠,「天啊!」 見她差點跌跤,霍敏兒又上前三步,扶住她,又拉近距離,小小聲的說著,「不要多想,大夫指的傳染,是有做那檔子事兒或是有碰觸,其他都不會的,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當然,當然……」何大娘打個寒顫,有點害怕,還是跟她拉開了一步距離。 「還有,大夫說這種病可能會落下病根,好了又犯,時好時壞,真的很惱人。」她愈說愈低頭,其實是心虛,終究有罪惡感,畢竟這方法太小人! 「是啊、是啊,呃——我突然想到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何大娘急急轉身走人,而她也沒有辜負她的長舌八婆之名,在她一句「我只跟你說啊,你不可以告訴別人」的開場白後,將這番耳語傳給一個又一個三姑六婆知曉,所謂物以類聚,這些人比的是誰的舌頭較長,這話就這麼傳啊傳的,也傳進了花街柳巷。 不過,謠傳就是這麼一回事,遇上當事人時,大家會主動閉嘴噤聲。 所以,錢少倫像往常一樣大喇喇的在翠花樓以及其他花樓快樂遊走時,怪事發生了,幾家花魁突然全被人包下,他若再找其他姑娘伺候,每個姑娘不是吃壞肚子就是突然生病,再要不,就是真的抽不開身! 一個萬人迷,怎麼好像成了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瞧瞧這會兒的翠花樓,原本勸酒聲、笑鬧聲不斷,但在他一腳踏進來後,所有的人竟然像見鬼似的,成了木頭人,一片靜悄悄。 他往右走一步,右邊的姑娘或客人就後退一步,他往左快走兩步,左邊的人就咚咚的後退兩步。他半眯起黑眸,繃著一張俊臉,橫衝直撞的奔上二樓,竟嚇得那些姑娘們閃的閃、客人避的避,避不了的寧願跳樓下來,活像他得了瘟疫。 他快瘋了!他憋著一肚子怒火直奔常去的大廂房。 但人還沒到,得到消息的裴德先行走出廂房,還示意他停在門口。 「為什麼我不能進去?」他鐵青著臉問。 裴德蹙眉,「少倫,你是不是都沒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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