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掌櫃嫁到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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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聞言哭笑不得。 書房再往右走,就是他的練功房。 說真格的,陣仗還挺嚇人的,刀劍長槍排排站,他「意思意思」的耍了套虎拳給她看,她見了不得不憋住一肚子笑意,差點鬧肚疼。 什麼虎拳?不見虎虎生風,只見花拳繡腿,再加上嘴巴上的「呼呼呼」,她還真的敗給了他! 但一想到他是自己的丈夫,她的額際開始抽疼。 練功房的對面就是放置錢家傳家寶——兩台祖傳織機的房間,錢少倫也大方承認,「這裡不待就不待,一待就是十天、一個月的,因為錢家的祖傳織法沒有織到一個階段還真不能休息,要不,下一次上工,可不知道要怎麼接上去!」 這一席聽似吹噓的話,她信! 因為眼前這兩台特殊改造過的織機根本就是龐然大物,上面的織線就好幾百條,讓人看得眼花撩亂。 「走吧,這裡待久了,人都要昏頭了。」 「等等,我知道錢家的獨門繡法與織布是一體成型,成品被稱為『仙之彩布』,乃盛讚其布仿佛為天界織女施仙法所得,讓人擁有也不舍裁剪成衣,在綢緞布業,素有鬼斧神工的美名——」 「你想要我織一部分,讓你開開眼界?」他笑問。 她點頭。 「不行,」他笑著拒絕,「我說了這兒一待不是十天就是個把月,我可捨不得冷落你那麼久,何況,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急。」 「也是。」 她沒有再堅持,只是,善於觀察的她可沒有錯失他臉上松了口氣的神情,這丈夫看來不怎麼勤快呢! 接下來的日子,讓霍敏兒的感觸更多了。 錢府曾經真的很富有、很風光,樓閣處處卻又各區隔開。 也因錢家幾口分住不同院落,自然衍生各自的生活模式,因而就連三餐也沒湊在一塊兒吃,錢少倫也說了,除非有什麼特別節慶壽宴,要不一個月沒見上一面也沒啥奇怪。 在此情況下,她也被告知不必天天去跟公婆請安。 但她總是新嫁娘,一天天的,她依禮前去,常遇到的情況是公公一早就外出找人喝茶下棋,婆婆找一些老朋友鄰居串門子,再往西院去,錢牧廷乖乖的跟夫子上課,剩餘時間,他則一人窩在房裡,看書寫字,什麼人也不理。 認真說來,這一家子不怎麼交流的情況,她能適應嗎?還是得大刀闊斧的改變? 錢府的確需要改變,只是,與霍敏兒一開始所想的有不少落差! 書房裡,江瑾尷尬的低頭,看著新入門的媳婦兒瞪著桌上一座小山似的賬本,邊看還不由自主的搖頭。 這賬本一本比一本厚,一本又比一本寫得淩亂。唉!饒是霍敏兒才貌德慧兼俱,也要頭疼。 江瑾拿了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喉後,才道:「你應該知道吧,你公公有提過,他被人騙了,投資失利,才會家道中落,雖然還有獨門繡法可以勉強維持生計,但錢家繡坊的聲勢的確已大不如前。」 霍敏兒擰眉,她相信,要在京城掛上「第一」,哪是簡單的事,只是,過去的錢家以繡坊起家,獨霸京城,如今卻萬般淒涼,有時一天,也只能盼到小貓兩三隻的客人上門,差距也太大了。 「既然獨家繡法可以維持生計,代表它受歡迎的程度,我們是不是可以多備一些來出售?」霍敏兒試問,手上翻閱的賬本內容已令她額際發疼。 江瑾搖頭,「錢家繡法傳子不傳女,這是祖訓,偏偏,錢家的男丁一代不如一代,畢竟要一個男人終日守在家裡織布,談何容易?」 她一楞,「媳婦也不傳?」 「不傳。但一開始並非如此,曾有一代發生有心人刻意嫁入錢家,打算在學了獨家繡法後就離異,好在被早早識破,這繡法自然沒傳出去了。」 霍敏兒先是鬆口氣,但也同時感到矛盾,少一個人出力,仙之彩布要多產就難了」。 江瑾握住她的手,「但就算如此,錢家的媳婦兒還是很辛苦的,尤其是你啊,少倫不曾管過家裡的事,因為上面一直有他爹跟哥哥頂著,他一向過得快活,」說到這裡,她忍不住輕歎一聲,「一個在外浪蕩慣的人,要他把心放回家裡,難如登天啊,你可得多擔待了。」 「敏兒明白。」她柔順的道。 這會兒,大大松了口氣的人換成了江瑾,她露齒一笑,「這些賬本,你慢慢看,賬房管的是綢布坊的賬,可家裡的所有帳,是當家主母要管的,再來,全交給你了。」 霍敏兒看著婆婆迫不及待的離開,她絕對可以理解原因,這些全是一本本的爛賬,記錄著錢家的花錢史。沒錢就拿首飾、古董轉賣,花完了再說。 喜歡什麼就買,只要開口要錢,一律都給! 不夠錢,還能先向錢莊除款,之後再按月償利息。 另外,自己都欠人捐獻了,還硬要造橋鋪路、捐助書院,就連找大夫義診也參一腳,標準的打腫臉充胖子。 錢少倫也是要錢大戶之一,辦一次賞花宴就花上萬兩,找來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書畫家品評作品又要上萬兩。 翻閱賬本至此,霍敏兒忍不住搖頭。她丈夫這行為看來是附庸風雅,實際上根本就是揮霍無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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