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傻女制惡夫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好了,說吧,你到底怎麼回事?」林嵐浩開口,還是先將事情問清楚比較重要。

  閻飛然也知道好友們對自己的轉變一定難以接受,但這段日子來,他深深的喜歡上流汗的感覺,還有自己辛苦、努力數天,見到成品完成後的成就感。

  看著他們,他將他會到陶工坊做苦力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幾個好友聽完他的一席話,一片靜默。

  半晌,馬漢文開口,「我以為你對陶器沒有興趣。」

  閻飛然笑了笑,「沒興趣可以培養,當年我娘一個女人家還不是學了起來,成立了陶工坊?」

  「可是你做生意數數銀子就好,也不必這麼苛待自己吧!」

  他點點頭,「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我根本不懂,怎麼管他們?」

  好像也有道理,幾個人再相互看一眼,無言駁斥。

  「那——」林嵐浩思索了老半天,才想到一句話問他,「那你這麼做,是為了讓你娘、你爺爺,甚至頤兒對你改觀,進而認同你,是不?」

  閻飛然勾起嘴角一笑,而眾人都發現他的笑不再邪裡邪氣的,可以說變「純」了。「一開始,我是那麼想的,但後來幾天,就以賭氣的成分居多。我沒吃過苦,也吃不了苦,可為了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我咬著牙撐下來,」他搖搖頭,黑眸閃閃發亮,「所以你們今天看到的我,已經是這段吃苦的日子下來最乾淨的我了,前一、兩天,我是狼狽不堪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那是可以想像的,眾人紛紛點頭。

  「從一開始的賭氣到現在喜歡上這一切,我覺得活得踏實多了。」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將改邪歸正,不跟我們混了?」蘇之農有點不舍。

  「暫時不想混了。」他承認,「我不希望我描眉皓髮、老老垂矣時,只能談我跟多少個女人翻雲覆雨,其他就什麼也沒有。」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將從不思索人生真諦的幾人也一棒敲醒了。

  沒錯,等他們發禿齒搖時,能跟子孫談什麼驕傲的事嗎?

  除了嫖妓、喝酒、玩樂,他們一事無成。

  「我——我回去了。」

  「我也想回去了。」

  幾個朋友一一起身,目露複雜眸光的相互道別。

  翌日,幾個人都振作起來,有的開始發憤苦讀,以期有朝一日考取功名,要不,也開始參與家裡的生意。

  宜興人對這幾個閑閑沒事幹的貴公子突然變成正經人都很訝異,而他們的家人可是笑得合不攏嘴。

  只是少了這些出手大方的貴客,妓院、酒館的生意是一落千丈,不少店家都苦思如何將這些貴容再找回來。

  妓院找來更美更媚的俏姑娘,酒館也購進各地名酒招攬生意,但他們左等右等、左盼右盼,就是等不到幾個浪子回頭的少爺上門呢!

  月色下,鏡湖邊,黑漆漆的草地上,一陣壓抑著歡愉的呻吟聲輕輕的隨風吹送,一對男女裸著身體在草地上翻滾著。

  這一對過於專注辦事的男女一直到辦完事,穿好衣服起身離開後,都不知道這附近多了一個觀眾在看他們。

  一直到兩人走遠了,閻飛然才從草地上起身往家裡去。

  他工作累了,在鏡湖旁小睡一下,沒想到睡得太久,夜色既黑,還有男女到這兒偷歡。

  他看在眼裡,心中波瀾不興,他對性那事兒近來是興致缺缺。

  這些日子來,一些不放棄他的鶯鶯燕燕總是往陶工坊跑,見他滿身灰泥,明明嫌惡卻又虛偽靠近,這倒也讓他意外明白他的魅力是有限的,即使長相俊美,但若沒有稱頭的衣裳、財富的陪襯,他這張貌若潘安的臉什麼也不是。

  思緒百轉的他回到家,發現娘親坐在大廳裡等他。

  「還沒睡?」

  她點點頭,看著這陣子成長並且懂事許多的兒子,感到欣慰,他的身體畢竟也流著她的血,不像他父親那樣的怠情無能,先前,她對他不該信心全無的。

  近來,她已忍不住的想要到龍頭渚,去跟爹及頤兒分享這個好消息。

  她微笑的看著兒子,「娘是要告訴你,娘已決定明天一早就起程到龍頭渚去,你要不要跟娘同行?」

  「不要。」

  她一愣,「這——可是你不是想讓頤兒知道你的改變?希望她當你的妻子?」

  他露齒一笑,「這個決定是不會變的,但我現在做得還不夠好,所以我願意等,只是——」他想了一下,「我有一件事,想請娘幫忙,我先回房去拿一個東西來。」

  她一臉不解,但還是跟他點點頭。

  閻飛然去而複返,手中多了一個裝著黃金魚兒的陶缸,「這個請娘交給頤兒,它是屬於龍頭渚,不屬於這兒。」

  她明白的點頭收下,看著他轉身回房裡去。

  低下頭看著黃金魚兒,她微微一笑,既然兒子不願意去,那她就將頤兒給勸回來。

  孫碧珊在謝總管的陪伴下,搭馬車到了龍頭渚後,再搭小船進入山裡的村落。

  一見到這個被世人遺棄的朴拙、冷清的樹落,再想到父親帶著頤兒一人在這兒生活十多年,她忍不住難過起來。

  幾位老人家知道她是孫介元的親生女兒,都熱絡的跟她打招呼,並帶著她到父親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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