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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外祖母,我可以先去看看母親出嫁前住的屋子嗎?”

  “當然好,我陪筠筠。”她老太婆一天總也過去坐坐好幾回。

  “不,外祖母去休息,我想好好的看看母親以前住的地方,跟她在心裡說說話兒。”她笑中帶淚的說。

  梁老太太笑著應了,讓身邊的伍嬤嬤帶著傅筠跟方圓去,也吩咐伍嬤嬤換好枕套被子,傅筠會在這裡住一夜。

  傅筠沿著青石小徑來到一個雅致院落,雖然沒有人住,卻天天有下人過來打掃,屋裡的陳設都維持原樣,不曾動過。

  傅筠走過花廳,進內室,看著窗邊的榻上還放著繡籃,裡頭針線不少,一旁放置一個完成的鯉魚戲蓮的繡品更是令人驚豔,靈活靈現,栩栩如生。

  踣同而來的伍嬤嬤照梁老太太的吩咐,將一隻大箱子搬了出來,將裡面各式珍藏的布料小心翼翼的放到長榻上,不管是丹礬紅竚絲、天藍雲紡、深藍綢緞都有梁蕙娘的繡活在上面。

  伍嬤嬤邊解釋邊說:“這些布料,姑娘說過,如果她有機會在婚後生個女兒,一定要用這些布料裁制很多新衣給女兒,還要教女兒厲害的繡活,怎知……”她哽咽了。

  傅筠輕輕的坐在榻上,伸手摸著布料上方細緻的針腳,再想著母親繡這些繡品時的畫面,眼眶微紅。

  母親擅于刺繡,而她身上因為流著母親的血,也極為喜愛此事,這是她們母女共同的喜好。

  “筠筠?”一個帶著微喘的男子叫喚聲陡起。

  她抬頭一看,就見門口站著一名俊逸斯文的華服男子。

  “爺。”伍嬤嬤馬上行禮。

  梁維哲已快步走進來,朝她擺擺手,伍嬤嬤立即退出去,方圓也看了一臉神情震驚無比的男子,很自覺的跟著退了出去,站在門外。

  梁維哲站在傅篤面前,滿眼是難以置信的驚喜,“真是你!你還是小娃兒時我是見過你的,你長大了……老天,明明知道不會有人騙我,但我就是擔心……筠筠,我是舅舅!”

  傅筠也驚呆了,她壓根沒想到舅舅長得如此秀氣年輕,看來約二十出頭而已。

  “我跟你娘差了八歲,姊弟長得很像,若不是我小了一號,別人一定以為我們是龍鳳胎,但你娘半開玩笑的說,她才不想長得像個男子——”一想到姊弟間曾經的過往,他眼眶泛紅,細細打量她的眉眼,“你也很像你娘,真的。”

  兩人坐在一起,就著一壺茶,聊起傅筠所不知道的母親,知道母親對繡品的著迷研究,在京城聞名的金繡坊也是她一人籌備開的,為了繡活,她還走訪許多地方,拜訪許多厲害的刺繡大師,並將那些經歷一一寫入筆記中。

  “對了,那些筆記都收拾得很好,這一兩日再整理整理,連同你娘年輕時寫的經商之道也給你找齊,”他頓了一下,歎了一聲,“你娘她極有經商天分,我一直認為她如果沒有嫁給你父親,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女商人。”

  “我也想經商,母親的店鋪我想接手,但前提是得麻煩舅舅幫我了。”傅筠將傅老太太的態度跟舅舅說了,也將母親嫁進傅府時那十裡紅妝的嫁妝,不知被祖母偷偷拿去變賣了多少來撐住家中開銷的事也說了。

  舅甥倆聊了好久,最後,晚膳就在這院子裡吃,好像梁蕙娘也跟他們在一起。

  一家人聊到二老又是呵欠連連才不舍回房,梁維哲則又多留一會兒才回房。

  這一天下來傅筠也累了,讓方圓伺候著休息,躺在母親曾睡過的床上,甜甜的睡了。

  傅筠外出三日才回到傅府,傅老太太、徐虹等人只知她去上香,並沒有太過關注,事實上,從抿月山莊回來後,雖然同在大宅內,但眾人已是各過各的,倒也風平浪靜。

  直到這一日,冬至剛過,早已被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梁家人竟然到訪。

  大廳堂內,傅老太太、傅書銘夫妻看著俊秀斯文的梁維哲,那張臉上酷似梁蕙娘的五官,讓他們見了都有些恍惚,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劉氏並不認識他,神情仍是一貫的淡然,她還慶倖丈夫仍在戶部,不然,再見舊人,他心緒肯定大受波動。

  梁維哲一身綢緞華服,帶著兩名中年管事,神態平靜的拱手對著傅老太太道:“老太太,家母得知筠筠婚事已定,年後就要出嫁,便要維哲前來替姊姊清點嫁妝和鋪子,以便移交到筠筠手上,屆時,梁府也會再給筠筠一份添妝。”

  他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來意,有人輕呼出聲,有人驚愕,但除了劉氏,沒一個人有好臉色,也沒人接話。

  梁維哲也不在乎,深沉的目光只盯著傅老太太,“母親說了,親家老太太受人敬重,出身書香世家,總不會伺機占了前媳婦遺留給女兒的嫁妝。”

  傅老太太想開口,但她開不了口啊,那些嫁妝她是私下動用了些,但沒動的也是她的,可梁家人來討要——她想也沒想的看向徐虹,使了個眼色。

  徐虹心裡苫啊,這陣子傅老太太不待見她,此時有需要又將推她出來。

  但她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乾笑兩聲,“舅老爺,這說的什麼話呢,前嫂子留的嫁妝好好的鎖在庫房裡,動也沒動呢。”

  他淡淡的說:“那很好,我們就點交吧。”

  “點交什麼?你這是信不過我們,暗指我們貪了筠筠她娘留的嫁妝?”

  “我沒這麼說,但筠筠已經長大了,那些嫁妝是屬於她的東西,沒人有權力替她保管。”他說得硬氣。

  “舅老爺真是欺人太甚,無聲無息的來了,就莫名其妙討要嫁妝,這根本是來尋晦氣找碴的嘛,那些嫁妝都好好的放在庫房裡,不會少一分一毫,你可以走了。”徐虹先前管著中饋,很清楚這事兒絕不能應了。

  “既然沒有少一分一毫,就讓我的管事進去清點核對,把清單跟東西都一併交給筠筠,”見徐虹還要反駁,他眼神驀地一冷,“要知道那些嫁妝是我梁家的,我有權清點,就不知二太太是貪婪心虛,還是寡廉鮮恥想強佔,貴府老太太都沒吭上一聲,你倒是推託不已。”

  她被一噎,頓時漲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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