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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傅書宇抿緊薄唇,他很不願意遵從,妻子是什麼個性,他比誰都清楚,他心中自有是非。

  “怎麼?不敢?莫不是夫綱不振?”傅老太太見他鐵青著臉,雙眸已經騰騰冒火。

  劉氏眼眶泛紅的抬頭看著被圍攻的丈夫,咬著唇,不願讓他為難,她上前一步,便要握拳跪下。

  偏偏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陡然上前拉仼她,“還是別在這兒跪吧,瞧弟妹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母親看了心更煩,依家規,你這可是犯了忤逆大罪,該去罰跪祠堂才是。”傅玫儀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書宇,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好媳婦,還給我臉色看了,女人的三從四德呢?她也是出身官家,學的女則女誡都到哪兒去了?”傅老太太一股火全往兒子身上用力撒。

  “兒子——”傅書宇寬袖裡的雙手握拳。

  “祖母,您這可真冤枉母親了,我這母親,開心是這張臉,不開心也是這張臉,哪來的什麼心不甘情不願?”傅筠突然開口,“瞧您這心火冒的,咄咄逼人的樣子,外面的人不知道您的,恐會說您吹毛求疵,心地狹小,沒事找事呢。”

  傅筠說話間落落大方,美麗的臉上帶著合宜的微笑,語氣也和緩帶著親近,分寸拿捏得宜,讓傅老太太想發難都不成,只能憋著氣死死瞪著她。

  “這些年來,父親孝不孝順,您還不知道嗎?何況,孝道大過天,隨便扔了個忤逆大罪就要母親去跪祠堂,也要看祖先們想不想看啊?”她看著劉氏閃動著淚光的眸子,微微一笑,再握著傅老太太的手,“到時候祖宗們覺得是祖母苛刻後代,夜裡入夢教訓,到底也是不好,對不?”

  老人家相當迷信,這一點她是知情的,果然這一提,傅老太太表情就有些忐忑。

  傅筠接著又道:“還有,母親是爹明媒正娶的正妻,並非妾室,府裡人該給她的尊重,也只有您老先給了,其它人才會跟進,祖母啊,這可是您平常教導孫女的待人之道呢。”傅筠突如其來的吹捧,讓傅老太太下意識的就笑著點頭,但在看到其它人錯愕的表情後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仍然笑靨如花的孫女。

  堂屋裡的丫鬟嬤嬤們也一怔,個個瞪大眼睛看著傅筠,認真說來,大姑娘今天的表現與過往實在太不同,她似乎比以前稍活潑了一些,不似過去那端著大家閨秀架子,沒有表情的大姑娘。

  劉氏眼眶一紅,看著傅筠的目光一深,傅書宇也是直直看著她,胸口暖暖。

  傅筠話題卻又一轉,聲音轉為嬌俏,“母既提到家規,筠筠覺得您老年紀大了,還得操心家務,而父親身為您唯一嫡子,身為嫡長媳的母親難道不必花些心思持家?她這是日子過得太過愜意了,無責在身,才老往外去,是不?”

  傅老太太實在被她繞得有點頭昏,但在聽到後兩句,又下意識的點頭了。

  徐虹臉色陡地一變,立馬起身,“母親,您這是答應要讓嫂子掌家了?”

  “嬸嬸,家裡祖母最大,連父親也不敢左右祖母的決定,嬸嬸這是在質疑祖母,還是想左右祖母的決定?”傅筠臉上笑意倏然不見,整個人看來又是個冰山美人。

  徐虹面對她那雙突然冷颼颼的清亮明眸,沒來由的一懼,僅乾笑兩聲,“我怎麼敢?可是——”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傅老太太,這跟先前說的不一樣啊。

  傅老太太也懵了,但話已出口,兒子也在,要怎麼拉下老臉出爾反爾?

  “祖母不是一直沒有機會找母親的麻煩?”她耳畔突然傳來傅筠的輕聲細語,“掌家有那麼簡單嗎?讓她去掌,再趁機找事,要下她面子還難?筠筠要羞辱她又何愁沒機會?還有婚事,筠筠可不想被母親拿捏著。”

  傅老太太抬眼,看著窩在她身旁親密說話的美麗臉龐,不得不說她言之有理,掌家的事多如牛手,哪是好做的?且提到傅筠的婚事,就想到她那豐厚的嫁妝,當下也沒多想了,她點點頭,“沒錯,總歸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劉氏你身為長媳,的確該為這個家出些力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便明白事情已定,但表情各異,除了表情不見喜怒的劉氏,其它人基本上是不悅的,看向傅筠就更為不喜。

  傅筠不在乎,論耍心機手段,重生前的她定然輸這些人一大截,但已死了一回的自己豈還能任他們搓揉?

  “祖母,前些日子筠筠在靈雲寺上香時,聽一名師父向另一名香客指示,抄上百次的觀音心經,在自家佛堂供奉著,觀音便會保佑家人健康並賜,筠筠想啊,從今往後,母親管家,我跟大姑姑、嬸嬸們就為祖母抄這份心經盡盡孝意、祖母可歡喜?”她微笑的目光一一巡過姑姑嬸嬸等人,不疾不徐的說著。

  聞言,傅玟儀、徐虹、遊氏幾乎要葉血了,卻見傅老太太笑眯眯的擁著傅筠,說她有多孝順又有多貼心,幾人都要得內傷了。

  “老太婆懂,你這是讓每個人都有事做,讓劉氏孤立無援,呵呵呵——”傅老太太壓低聲音在傅筠耳邊道。

  傅筠莞爾一笑,她的意思是要其它人少些時間去干涉劉氏或使絆子,但顯然傅老太太自作聰明,她倒是不介意她會錯意。

  當晚,劉氏來到傅筠的屋內,謝謝白日的一切。

  傅筠讓玉杉跟玉葉都出了屋子,才開了口,“母親不必謝我,中饋不好掌,有些人不會讓母親好過,此外,我也對母親有所求。”她低聲說了一些話。

  劉氏點點頭,“我明白了。”

  “母親暫時還是別跟我走得太近。”她暗示的看了看外面的人說道。

  劉氏意會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傅筠認真的抄起心經,劉氏開始執掌中饋,打理府中事務,也見了多名管事。

  傅老太太雖然少了她的晨昏定省,表面上支持她的一切,但背地裡仍時不時的吩咐徐虹指使人們陽奉陰違,下人們也擅於看風向,反正有在上面頂著,他們沒完成分內事,也是依令行事。

  所以,當劉氏將些看慣眼色行事的下人找來訓斥時,他們仍目中無人,態度輕慢不說,對她也毫無恭敬之色,不管是採買吃食甚至府中修繕,到財務賬上支取銀子,都有不少狀況出現。

  也因為劉氏不痛不癢的以扣月例方式來處理幾個辦事不力的管事,卻不知回頭上面就有人打賞銀子,讓那些人的膽兒愈來愈肥,像這回兩名負責採買新布料的管事,買來質量差又不保暖的便宜布料,究其因,竟是賬房銀兩給的太少,讓他們不得不買次等貨,但這批布料是為了春節裁制新衣而購置。

  此時,劉氏坐在廳堂氣得發抖,跪在她前方的葉管事還無所謂的說著,“大太太就是再氣老奴也沒辦法,誰都知道沒錢怎麼辦事?要不,大太太掏錢吧。”

  兩鬢髮白的他一副賴皮樣,他可是老太太的人,也是依老太太的指示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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