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絕色胭脂王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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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著黑眸睨著她。她難道看不出來他的心情很差嗎?紫鈴草長到這個高度應該結花苞了,可是卻像胎死腹中似的,什麼也沒有,她還纏著他問東問西的! 「那你閉嘴又會怎麼樣?」 「我只是想幫忙,我知道你很在乎這堆像草的東西。」 「你可以幫忙,那就是離我遠遠的,讓我安靜!」 他沒好氣的瞪她。 離三年一次的香粉大賽只剩六個月,偏偏紫鈴草是他這次調配香味的要角,少了紫鈴草的花,這一年多來的挑燈夜戰全化為烏有。 看到他因為這花草煩躁不已,卻一次一次的將她拒於千里之外,令她胸口的悶火也不由得燃燒起來,「你是老天爺嗎?」 「什麼意思?」他不悅的站起身來,一副她一定要找他吵的不耐表情。 「天生我材必有用,日後,你一定有機會用得上我的長才。」她莫名的就是有這種自信。 「長才?我在你身上只看到往『橫』長的地方。」他嗤之以鼻。 粉臉驀地漲紅,她當然明白他在嘲諷她的身材,不過——「我是真心的想替你分憂解勞。」 「好,你讓它們馬上結起花苞。」 「這……」 「不是要為我分憂解勞嗎?」他雙手環胸,刻意為難。 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總得讓我知道它們是什麼樣的花吧?也許需要什麼特殊的肥料或照顧的方式……」 「呵!真謝謝你的建議,你以為我為什麼能讓這一大片花田週期性的花開花落?」出言嘲諷,他受夠她的自以偽是,獰然轉身上了馬背。 垮著雙肩,她低頭看著那些幾乎沒什麼動靜的花草,喃喃低語,「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幫你們開花呢?」 她私下問過其他花農,甚至是三名正副總管,但他們都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只知道那是由兩名東北人花了近半年時間才栽種出來的,但兩人已經離開,再加上每年萬昶鈞都會至各地搜尋不同的花草吲來,又事關香粉材料的商業機密,他也不可能隨便對人說起,所以這麼大片花田裡,有大半的花草,他們其實也不知其名。 幫不上忙,向欣琳難免沮喪。 不過,萬昶鈞整她的戰鬥力仍舊高昂,除了花更多時間在調配室外,他的書房也指派她灑掃,在明白她對香味特別有興趣後,他也好心的安排她去曬花瓣、磨花瓣,原本就不是天仙美人的她,更被太陽曬成了圓滾滾的大黑人。 但令他不解的是,她還做得樂此不疲的,有幾次,他都看到她拿著專門用來掃起乾燥花的軟掃把和畚箕跟著其他僕傭努力的工作。 而三名正副總管看在眼中,有幾回都仗義執言,畢竟她身分不同,與僕傭們同工的事情傳出去,對金馥堂的商譽多少總有影響。 不過,萬昶鈞哪聽得進去?他這麼對她,她都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了,萬一他再心軟,她更加賴著不走了! 反正,他早挑明瞭,她如果執意嫁他,就是跟他結下大樑子,她要咬牙撐下去也罷,要任勞任怨也可以,他就看她能堅持到什麼地步! 昭陽茶樓裡,楊英嘉、方士誠邊捧起茶杯,邊聽著好友說起這段日子對向欣琳的「特訓」。 「你不會太自虐?吩咐她做,自己還得起得更早來監視她,免得玫瑰花被澆死?」楊英嘉覺得很匪夷所思。向欣琳坐得離他們也只有一桌的距離,除非她耳背,要不,昶鈞以正常的音量敘述這些事,她應該全聽進耳朵裡了,怎麼還能夠如此面不改色呢? 「是啊,而且帶進帶出的,不怕傷你的眼?」方士誠低聲的附和,算是有考量到向欣琳的心情。 一口飲盡杯裡的碧螺春,萬昶鈞放下杯子,蹙眉的瞥向隔壁桌的向欣琳一眼。 也是,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然而,這段日子下來,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事交代她去辦,他還挺放心的,因為她不馬虎,總是盡心盡力的在做。就怕他會把她趕出去似的。 「還是你是故意把她帶在身邊,讓她更加強烈的感受到你們到底有多麼的不對襯?」楊英嘉小聲猜測道。 「切!她有感覺嗎?」萬昶鈞的口氣中有嘲諷也有無奈,而當事者正埋頭努力的吃東西。 其實對於三個男人的話語,向欣琳並非無動於衷,只是,她已經磨練出一套跟萬昶鈞相處的模式。只有兩人時,她可以跟他多表達些自我的意見,讓他明白她的想法,但人多時,她就皮繃緊一點,或者偶爾只駁斥一句,稍有回應就好,咄咄逼人或跟他唇槍舌劍,都是不理智的。 男人是好面子的動物,他也不例外。 反正,再怎麼辛苦,也不會比在青樓打雜工還辛苦,她時時這麼提醒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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