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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這一日有件眾所矚目的大喜事,慶甯侯府朱世子要迎娶曦月郡主入門了!

  張燈結綵的北平侯府內,蘇薇茵一身精緻的鳳冠霞帔,跪在蘇思賢面前。

  茯苓遞來一盞茶,她接手後高舉過頭,再遞到蘇思賢面前。

  蘇思賢坐在高位,將茶盞接過,叮囑她幾句,眼底思緒複雜。

  這女兒從小與他親緣就淺,幼時入宮不在身前,十歲失蹤,如今再回來不過多久,眼下就要嫁人了。

  他見她跪拜,再看著她執扇遮面,在喜娘與丫鬟的攪扶下,轉身邁出家門,聽著禮樂聲聲響仍坐著不動,直到身旁的妻子喚了一聲才回過神。

  「怎麼了?」他有些迷茫的看著馮念彤,再看到她身後的亡妻牌位,那是蘇薇茵堅持要擺放的。

  蘇思賢腦中浮現亡妻的模樣,心竟微微一痛,或許,他對漫月長公主並非無情……

  此時,蘇薇茵已坐進喜轎,心中思緒同樣複雜。

  前一晚,皇太后低調夜訪北平侯府,皇太后握著她的手,感歎她娘若仍在世該多好,能親眼看著她這閨女出嫁,又直言慶甯侯府是個好人家,定會將她寵在心坎,受不了什麼委屈,若有,就要她回宮找她或皇帝,他們一定為她作主。

  可剛剛蘇思賢說的卻是要她嫁進夫家後謹守禮法婦德,受了委屈也得忍,家和萬事興。

  到底誰才是真的疼愛,高下立判。

  這一天的京城萬人空巷,高大俊美的朱哲玄一襲華麗的大紅喜袍,神情帶著喜悅及得意,坐在白色駿馬上,在他身後迎親隊伍拖得長長的,鑼鼓鎖呐聲不絕於耳。

  慶甯侯府亦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客似雲來,朱啟原、丁意寧笑得合不攏嘴,而薛弘典、郭蓉也以朱哲玄舅舅、舅母及養父母的身分到來,沒有錯過養女的成親。

  很快,拜完堂,將新人送人洞房,一切依禮而行,直到新人喝了合巹酒,新郎官不得不步出新房,去應付喜宴的來客。

  即使有那幾個不再紈褲的友人擋酒,但朱哲玄還是沒辦法早早回去見新娘子,亂哄哄的喜宴結束後,他總算帶著點微醺進到新房。

  喜氣洋洋的新房裡,蘇薇茵已經褪去繁瑣喜服,先行洗漱,肚裡也已墊了些東西。

  朱哲玄笑看著蘇薇茵,她眼角眉梢都見喜氣,襯得那臉如盛開的桃花,美得令人魅惑,不過再細看,她那雙一向澄澈明眸有些隱隱的緊張及不安。

  蘇薇茵是怕皇太后給的那本壓箱書,她翻幾頁就看不下去,赤裸裸的,太臊人了,雖然朱哲玄進度有超前,但總歸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朱哲玄握著她微涼的手,露出開心的笑容,「我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龍鳳喜燭熒熒燃著,朱哲玄先親了她一下,便到耳房沐浴。

  他動作很快,不想浪費任何時間,然而一出耳房,他眉頭一皺,本該坐在鴛鴛喜被上的蘇薇茵不見了!

  他四處找了找,這才注意到半開的窗戶勾著一條紅絲線,若他沒記錯,那該是蘇薇茵剛剛穿在身上的紅色裡衣……

  他立即掠窗飛出,就見月光下,一名黑衣人肩上扛著一隻沉重的麻布袋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疾行。

  朱哲玄毫不懷疑麻布袋裡的就是蘇薇茵,他眸中怒火閃動,身影飄飛,追了過去,只是該名黑衣人武功極好,他久久追不上。

  慶甯侯府平日守備森嚴,然而今日婚宴,全府上下同慶,守備較之前鬆懈,這黑衣人便是故意挑這時間來擄新娘。

  他一路追逐,一度動手想搶麻布袋,但黑衣人極為難纏,上上下下四處逃竄,但肩上的麻布袋就是不丟。

  蘇薇茵本是被敲了後頸昏厥,但隨著麻布袋搖搖晃晃、忽高忽低,她也被晃醒了,她知道自己被擄,但時間過了多久?朱哲玄可發現她不見了?

  她被困在麻布袋裡,什麼都看不見,但這番顛簸讓她胃部翻騰得都要吐了,下一瞬,她被丟到一輛行進的馬車內,她能感覺到馬車正在快速疾馳,頭暈目眩之餘,突然有光線打下來,原來是麻布袋被打開了。

  馬車內有燈火,她看到黑衣人拉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張年輕俊秀但十分邪惡的臉,「曦月郡主這麼漂亮,直接弄死豈不是暴殄天物,小爺我怎麼捨得?」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蘇薇茵忍著不適問。

  「做什麼?郡主大婚,當然是做洞房花燭夜該做的事。」他邪笑一聲,低頭就要吻過來。

  蘇薇茵想也沒想就甩了他一記耳光。

  「沒想到郡主喜歡這種的,來啊!」黑衣人竟然還笑得出來,他拉住她的右手向自己的臉上拍打,「太小力了,大力點,郡主今日肯定沒吃多少東西吧,當新娘子的好像都是如此,我今天也沒吃什麼,就先嘗嘗你這櫻桃小嘴——」

  黑衣人用力一扯,蘇薇茵被迫貼近他,在他的唇就要吻上時,她連忙別開臉,他的唇落在她臉上。

  男人呵呵一笑,「先親這裡也可以。」

  此時,蘇薇茵突然主動將左手繞過他的脖頸,就像是要摟住他。

  他邪淫一笑,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素顏,「郡主原來也喜歡我,也是,我長得可不輸朱世子——啊!」

  男人突然痛呼一聲,扯掉她環住他脖頸的左手,坐起身來搗著後頸處,一束銀針就插在那裡,他這一碰,馬車剛好來一個顛簸,他的手重壓下去,脖頸一痛,他又刺了一手血,頓時怒不可遏,「該死的,你做了什麼!」

  此時蘇薇茵已踢開麻布袋,縮到馬車一角,一手緊緊抓著右手的手鐲,又一連按了好幾下花瓣,手裡瞬間就多了好根銀針。

  「我在銀針上塗了毒藥,你會覺得頭暈想吐,再過半炷香就等死吧。」她捏著那小束根針,冷冷的看著他。

  被這麼一說,黑衣人還真的感覺到頭暈想吐,他黑眸半眯,咬牙怒吼,「小爺先殺了你!」

  「我要是你就會先去濟世堂,那裡有解藥。」蘇薇茵逼自己冷靜,她得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就在這時,奔馳的馬兒冷不防發出長聲嘶鳴,馬車急停,同時車簾被打飛,朱哲玄竄了進來,他手上一柄沾血的刀飛快劃過黑衣人脖頸,再一腳將死不瞑目的黑衣人給踹出馬車外。

  他立刻坐下,一把將蘇薇茵緊緊的擁在懷裡,「有沒有事?你有沒有事?」

  「沒有,我沒事,真的。」她能感覺到他在顫抖。

  「曦兒,我沒有保護好你,你嚇到了吧?」朱哲玄臉色都白了。

  她看著他,覺得他被嚇得比較嚴重,「我沒事,但這裡是哪裡,又是誰綁了我?」

  「我不知道,但外面留了一個活口,你先告訴我,你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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