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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不對啦,小姐,世子爺若沒睡也應該是兩個黑眼圈,但他是一雙桃花眼腫成核桃,這是哭出來的吧?」半夏又咚咚咚的湊上前,她的眼睛還是很利的。

  「沒事,本世子太興奮了,睡不著,特別來找表妹,想問問表妹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幫忙做的,愈有挑戰性的愈好。」

  薛吟曦看著他,除了兩輪明顯有些腫外,他的確是精神百倍,笑容也特別燦爛,她點頭,「表哥主動來找活兒?有進步。」

  他開心的拍拍胸脯,「那當然,本世子想了一夜,有事兒辦便精氣神十足,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又充實,我也明白書上寫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之意。」

  她微微一笑,「不錯,孺子可教也。」

  朱哲玄瞧著她的笑顏,他心跳更快了,而且說不出來的高興。

  「不過我現在沒有要吩咐的,表哥先自己找事做吧,我得去看林嫂子,還有二丫的傷和家務。」

  好吧,她的事多如牛毛,朱哲玄只好先離開蘭陽院,去找了張老漢,將手術刀具建功一事與他分享。

  「真是太好了,這都是世子爺的有心跟堅持才能成功,還有薛大夫,她真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張老漢頻頻誇讚。

  「我表妹的確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對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想著那手鐲應該做得差不多了,朱哲玄連杯茶也顧不得喝就走了。

  待張曉妍攬鏡自照好一會兒,覺得自己美極了,步步生蓮的端茶出來,卻早不見朱哲玄的身影。

  張老漢搖頭歎息,看著女兒塗抹紅脂的臉上盡是失落,又是一聲長歎。

  接下來,一連幾天,朱哲玄都去蘭陽院找薛吟曦,但她不是在忙就是不在,而且連濟世堂的伍大夫也來參一腳,要她帶他去看林嫂子剖腹的傷,之後又去了一趟義莊,也開始拿著手術刀練手。

  朱哲玄不爽了,怎麼一堆人跟他搶薛吟曦?

  見她忙到瘦了一圈,他實在捨不得,想去跟舅舅說上一說,好好管束一些閒雜人等,卻見縣衙書房內,舅舅跟劉師爺眉頭深鎖。

  「清風做了很棒的事,那手術刀真的很厲害,不過舅舅在忙,你自己先去玩啊。」薛弘典敷衍完外甥,隨即又對著劉師爺說:「這件命案,師爺怎麼看?」

  朱哲玄看著兩人低頭討論熱烈,根本沒空理他這個大活人,只能哀怨萬分的離開,往後院走,迎面而來是拿著水桶與蘿筐的宋安跟丁佑。

  「世子爺,還是您跟我們種藥田?前三日藥全摘完了,茯苓說要種新的藥了。」丁佑這麼笑說,宋安也興奮點頭。

  朱哲玄才不想種田,他悶悶的回到竹林軒,拿岀懷裡的那只手鐲,好幾次見著薛吟曦,她都一直在忙,就算他送了,她也沒時間好好欣賞他的巧思,倒不如日後找個較好的時機再送。

  又過了兩天,朱哲玄都覺得自己快要發黴了,薛吟曦終於來找他了。

  「表哥不是一直想找個新鮮活兒,眼下有件案子,因殺人嫌犯死不認罪,再加上沒有足夠的罪證,也找不到兇器,我爹無法定罪,表哥可想當一回捕快?」

  朱哲玄突然就想起那天舅舅跟劉師爺的對話,鬼使神差的,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開口道:「如果我找出罪證,表妹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現在還沒想到,但就一個要求,不過分吧?」

  她沒有多想便點頭,「好。」

  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她相信他不會提太離譜或過分的要求。

  朱哲玄眼睛一亮,「我找舅舅去。」

  他立馬就奔往前院,宋安跟丁佑還想著要不要跟上去,就見主子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話,「你們種田去吧。」

  薛吟曦主僕回到蘭陽院後,半夏還是有些困惑,「小姐怎麼讓世子爺辦案去了?」

  她微微一笑,「表哥腦袋靈活,由手術刀這事就能看出來,爹那裡一籌莫展,也許表哥會找到突破點呢。」

  朱哲玄到了縣衙辦公處,向薛弘典拿了殺人案的卷宗,他坐著翻看裡面的記錄,還招來辦差的捕快問事兒,接著又叫捕快上馬車,帶自己去一趟案發地點。

  那是位於城東的商店街,發生命案的屋子位在靜巷內,對於那件殺人案,鄰里都認為是與死者張三一牆之隔的鄰居魏澤犯下的。

  張三在死前幾天曾與魏澤發生爭執,雙方都撂下過狠話,但案發現場沒有目擊證人,也找不到殺人兇器,而且魏澤還有不在場證明。

  根據仵作判定的死亡時間,魏澤正喝得醉醺醺地躺在門口曬太陽,鄰居也都能證明這一點,另一個對魏澤有利的情況是他雙手受過傷無法使力,而張三全身上下只有脖子的傷口,且是一刀封喉,張三生得人高馬大,除非昏迷,不然要制服他再近身靠近劃上那致命一刀,憑魏澤的手勁是不可能的。

  朱哲玄將案情瞭解大概後,發揮他琢磨手術刀具時的求真精神,將魏澤及張三的屋子都地毯式的搜查一遍,令人失望的是沒查到什麼蛛絲馬跡,最後不得不沮喪地回到縣衙,但喝了盞茶,他轉身又去找劉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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