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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就是,舅老爺跟舅夫人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沒想到杜聖文就是個無賴,三不五時就『舊疾復發』,要表小姐過府看診,表小姐不去,杜聖文就讓人傳話,說杜家能讓舅夫人消失一次,就能消失第二次。」

  「卑鄙!」朱哲玄用力一搥,桌上三件一套的青瓷茶碗也跳動一下。

  「沒錯,但又能怎樣?畢竟沒人能證明舅夫人是被杜家帶走的,只說請她過去當客人,舅老爺也沒轍,不過聽說舅夫人在被軟禁期間可是將屋內的高價古董字畫毀壞殆盡,說是宣洩怒氣。」

  幹得好!朱哲玄愉快的喝了口茶,但眉頭隨即又攏緊,他可以猜想得到,即便薛吟曦再不樂意,為了舅母的安危也得時不時走幾趟杜家。

  「不過表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她也丟了句話給杜家,說她能醫好杜聖文,就能讓他再躺回床上。」丁佑說到這裡笑得眼睛眯眯,還舉起大拇指。

  「好啊!」朱哲玄大聲拍手贊好,如此一來杜家也不敢將她逼得太緊,「說來是她的一手好醫術給了她底氣。」

  「是啊,世子爺別看表小姐人冷冷的,仰慕她的人可不少呢,尤其是她敢正面對上杜聖文,瞬間收穫很多公子的心。」

  聞言,朱哲玄笑意陡地一收,嗤之以鼻,「這些人眼瞎了,面無表情的薛吟曦一點都不可愛。」

  他說的彆扭,面對兩個小廝不解看過來的目光,他先是心虛,最後是惱羞成怒,將他們趕出去。

  初夏午後,吹拂來的風仍帶著淡淡涼意,朱哲玄坐在案桌前已經超過兩個時辰,表情嚴肅。

  「世子爺沒事吧?想什麼呢?」

  窗外,宋安跟丁佑對視,眼中都是忐忑。

  朱哲玄在想什麼?他回想這段時間對薛吟曦的過度關注,發覺自己上當了!

  他氣啊,恨啊,明知薛吟曦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引得他去征服她、愛上她,他居然忘了防備,差點把這顆沒被任何女人染指過的心給丟了。

  好在自己及時回防,他可不能再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了,望著窗外夕陽一點一點的被夜幕抹去,他吐了口長氣,提醒自己絕不能愈陷愈深。

  次日,蘭陽院裡。

  朱哲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薛吟曦,不爽的以食指敲敲桌面,「什麼叫這個家不養閒人?我是來養傷的,而且表妹醫治我兩個月有餘了吧,可我背後幾個大傷口還沒結疤,晚上睡覺不小心抓破了又流血,我都沒有說你醫術如何了,你叫丫鬟把我請過來,就為了告訴我不養閒人?」

  士可殺不可辱,他愈說愈氣,之前他根本是一時糊塗才以為自己對這個冰山美人動情,他根本是動怒!

  半夏也是個小炮仗,當即氣得出聲,「世子爺傷口難好該怪誰?上躥下跳不安分,吃喝嫖——」

  「閉嘴!本世子話還沒說完,我父親就算再怎麼討厭我,也不可能把我送來這裡白吃白喝,連醫藥費、生活費都沒給舅舅。」他下巴一抬,但下一瞬想到父親遲遲未到的金援,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表哥還真有自知之明。」薛吟曦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道。

  「什麼意思?」他直覺那句不是好話。

  「連至親都討厭表哥,會有人真心喜歡你嗎?」

  她語氣裡的質疑太明顯,朱哲玄立刻拍著胸脯,「怎麼沒有?我朋友一大堆,男女都有。」

  「男,狐朋狗友一堆,女,瓦舍妓院應不少。」她同意的說。

  他再次一噎,瞪著她那雙乾淨又略帶嘲諷的瞳眸,這話太過一針見血,他完全無法駁斥,在京城的狀況確是如此。

  「表妹離題了,言歸正傳。」

  見他啞口無言,薛吟曦也不羅唆,朝半夏看一眼,就見俏丫鬟笑眼眯眯的拿了本賬冊放到桌上,示意朱哲玄一覽。

  他不明所以的拿起來翻看,倏地瞪大眼,難以置信的往後翻,一頁一頁愈翻愈快。

  這賬本裡詳盡記錄他到縣衙後的日常花費,除了看診免費外,藥材費也記得一清二楚,連她改換免費藥材的供應也有記錄。

  另外,舉凡他們主僕的三餐,他向廚房要酒,甚至哪一日他找戲子、琴娘來府裡,他要小廝多備的酒菜也有詳記,洋洋灑灑寫了大半本,最可惡的是,就連他向舅舅借的五兩銀也記錄在內。

  他也看到了,父親總共給舅舅三千兩的養傷費兼生活費,但因他花錢總是大手大腳,一次就向舅舅要走兩千八百兩,僅存的兩百兩扣掉這段日子的所有花費,賬上餘額僅剩一兩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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