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掌勺小秀女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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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樂雅無言,她是特意彈得平平的,別說曲子難度沒有,意境更是沒半分表達,中間甚至還有點磕磕絆絆,就是不想引人注意,就連她表演時,有秀女們憋不住的嗤笑聲,她是聽見的,但她如此不成器不好嗎?一定要她這麼眾所矚目? 秦太后雍容的面容微凝,這次欣賞閨秀才藝,自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挑選優秀的閨秀充實皇帝的後宮外,若有其他適合的閨女,便幫也到議親年紀的皇室宗親定下姻緣,總之,肥水不落外人田。 但孟樂雅的表演太過平淡,眼中也無企圖,在這場合上,就成了應付。 此時,秦太后身邊一名嬤嬤傾身向前,輕聲的貼近她耳畔,說了些話。 秀女們都看向華嬤嬤,她是秦太后貼身伺候的老人了,與小廚房的鄧嬤嬤特別交好,孟樂雅做的不少點心也到了她口中,更聽了她不少事兒,對她的印象極好。 秦太后經華嬤嬤提醒,這才想起孟樂雅是皇上特意藉由她下旨召進宮的,也因為在各方面並不出挑,身邊並無人提到她,她竟忘了這特殊的存在。 當時皇上的藉口是什麼? 「聽聞右相府二房庶出的孟樂雅是做點心的好手,在世家圈子中小有名氣。」 是了,別人不知,但她的皇兒對各式點心卻是情有獨鍾,還曾私下派人外尋,她還因此自責不是個盡責的母親,想到此,她笑道:「是哀家忘了,你是特例進的宮,還是哀家下的旨,沒事,都起來吧。」 孟家三姊妹暗松了口氣,起身再屈膝一禮。 秦太后看著孟樂雅,「進宮的日子可適應了?」 「謝謝太后關心,臣女極為適應。」孟樂雅再度行禮。 「那便好,你又要練廚藝又要上課,也是辛苦,這會兒還有其他秀女要表演,等他日再召你到哀家跟前說說話。」秦太后說完這話,便讓孟家三姊妹回座。 孟樂雅在回座前,還特地向華嬤嬤微微點頭,謝謝她剛剛替自己解圍。 下一名秀女接著上場表演,氣氛重新炒熱。 但墨竹閣這邊,傅言欽依依不捨的將望遠鏡放下,目光仍看著窗外那處亭台所在。 孟樂雅的琴聲,因兩方距離頗遠,他自是聽不清楚,但那指法……透過望遠鏡他看得很清楚,十指纖纖,中間特意的幾處停頓,可想而知,琴音磕絆不順是必然,這是有意為之,還是她的琴藝真的只有半桶水? 一片靜謐中,姚光也不敢打斷主子爺的沉思。 「私下查探,她似乎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他聲音淡淡的。 姚光很清楚那個「她」指的是誰,但這有需要查嗎?他可是宮裡的老人,看的事兒怎麼會少?當下即恭身道:「皇上,她特例進宮,自然備受關注。」 傅言欽一道目光再瞟向他,這次可不是溫文的目光,而是帶著點冷意。 「是,是,奴才馬上派人去查。」他暗暗拭拭冷汗。 傅言欽回頭又望了他一眼,這一眼看似平靜無波,但姚光的小心肝卻是又往上提了提,顫了顫。 傅言欽沉默一會兒,才道:「那丫頭做了一些『幸運餅乾』?」 來了!姚光頓時成了一張苦瓜臉,硬著頭皮說:「是,可真的就一些,廚房裡的嬤嬤們要去了大半,奴才安排的人被拱著當場拆開,要看餅乾裡的字句,沒能完好的轉送到奴才手上。」 「都沒了?」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姚光吞咽了一口口水。「只有孟三姑娘身上的荷包裡還有三個,依往例,是隨身帶著送人的,但皇上又不許奴才用偷的。」姚光愈說愈小聲,話裡的委屈小小的透露出來。 怎麼能偷?他是明君,跟樑上君子哪能扯上半點邊兒?傅言欽給了姚光一個警告眼神。 姚光馬上撲通跪下,「奴才絕對不衝動,就算為了滿足主子爺心裡最深處的渴望,也絕不會動手去偷,奴才發誓。」語畢,還高舉起右手。 瞧主子爺又瞪他一眼,姚光嘿嘿的笑了,將手慢慢放下來。 傅言欽得想想,這樣拐彎抹角的實在撓心,他想見她了,他想出現在她身邊,他已經無法滿足遠遠的看著她,他想再靠近她一點。 回到禦書房,傅言欽坐在幾案後握筆批閱奏摺,姚光守在一旁伺候,驀地,姚光聽到些聲響,放輕腳步出去,又很快回來。 「皇上,太后來了,身邊還跟著秦大姑娘。」姚光當起報馬仔。 傅言欽蹙眉,按下心中不耐,而這不耐自然是針對秦佳音。 他一擺手,姚光就識相的退到一旁,同時,秦太后的身影已出現在門口。 他起身相迎,溫和道:「母后怎麼過來了?賞花宴結束了?」 「結束了,出挑的不少,待來日大選,哀家看看皇帝是否具慧眼了。」 雍容華貴的秦太后在秦佳音的攙扶下,於花梨木椅坐下,微微一笑,「皇帝坐吧。」然後看向站在身旁的秦佳音,還有華嬤嬤捧在手上的一株含苞待放的蘭花。 秦佳音接收到太后的目光,立即上前欠身一禮,「皇帝哥哥,這一盆是佳音在家時親自照料的君子蘭,知道這幾日是花期,便讓家人送來,轉送皇帝哥哥,盼在忙於國事之時,有蘭香為伴。」秦佳音說得羞澀,一張粉臉也羞答答的。 她聰慧早熟,從小對傅言欽便有另樣心思,本該叫他一聲「表哥」,但刻意親密的叫「皇帝哥哥」,家人不是沒糾正過,但她仗著年紀小不肯改,這麼多年下來,眾人也聽習慣,無人再去提適不適合一事。 「是啊,賞花宴一結束,佳音就急著求上哀家。」秦太后笑得溫和,聲音也是一貫的平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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