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香粉美人 | 上頁 下頁


  他忐忑不安的走上前,外人看不出來他已全身冒汗,也不知是否心虛?他竟聞到身上散發一股甜膩的香氣……只是眾目睽睽,他也只能咽口口水,同樣拉起衣擺一角放到炭爐上方烘烤。

  他原就汗如雨下,再靠近炭爐,他全身更是熱燙,只覺得那股甜如花蜜的香味愈來愈濃,就在他想倉皇退開時,數十隻蝴蝶竟像說好似的全部往他身上飛來。

  他臉色瞬間煞白,急急的揮手驅趕,然而,蝴蝶雖然飛走了,卻又立即停到他胸前,甚至他的臉上,不管他怎麼轉圈想甩掉那些蝴蝶就是甩不開。

  公堂所有人目瞪口呆,但有人的臉上已無血色。

  倪芳菲一雙清亮靈動的眸子看著這景象,她神情從容含笑,站立的姿態優雅,彷佛她不是身在公堂,而是置身在某處花海中,一旁的季睿麟發現他的視線幾乎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曾裕達在萬般驚懼之下,再也忍不住的上前揮趕蝶兒,在數次揮趕不走後,他索性將蝶兒全數抓入手中捏死,再忿怒甩地,不一會兒,地上都是蝴蝶殘屍。

  公堂上,一片靜悄悄。

  曾大少爺害怕的看著父親,無聲的要他救他。

  曾裕達繃緊一張老臉,他畢竟是看了太多風浪的老江湖,很快的收斂怒火,直勾勾的看向季睿麟跟葉閎仁,再看向倪芳菲,明知她身後有薄雲大長公主,但為了兒子,他也不得不跟她對上。

  「老夫有疑問,姑娘是情急之下,將香粉抹在我兒身上?即使沐浴更衣,仍香味持續七天不散,也就是說姑娘是塗在他的身體,而非衣服上?不然,衣服早已換了幾套,又怎麼能在五日後,仍有香味?請姑娘回答。」他是想作垂死掙扎,這話也確實惡毒。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這回話也太狠了,若是抹在身體上,這女子碰到男人身體,也是失節,日後談親事總是不好,但若說抹在衣服上,這衣服五天前肯定換了,這一身衣服又怎麼有香味?這就變成她在騙人了。

  季睿麟也難掩擔心的看著她,這問題怎麼答都不對,事關女子閨譽。

  海棠更怒也更自責,她雙手緊緊握拳,就是她沒保護好主子,才引來今天的禍事,「姑娘……」

  倪芳菲直視著曾裕達惡劣的目光,哼,她才不在平那些世俗的想法,閨譽損了又如何?

  她得當姑子長伴孤燈?還是以死明志?做錯事的又不是她,她幹麼懲罰自己。

  她擲地有聲的開了口,「沒錯,曾大少當時全身赤裸,我的確是將香粉撒在他身上跟臉上的。

  曾裕達目光就像利刃一樣的在她身上,「那麼姑娘也是赤裸的了?」

  而四周早已響起一片譁然聲。

  「找死!」

  海棠大為光火,揚起的拳頭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但倪芳菲立即制止,再笑看著他,「讓曾老爺失望了,你養出來的色胚兒子在傷了我的丫鬟後,要我乖,要我自己把衣服脫了,他就不傷害我,沒想到,我尚未有動作,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脫光,還要我看看連他自己低下頭都找不著的子孫根。」

  此言一出,公掌內外皆是靜悄悄,不過一瞬間,就有人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接著是更多的憋笑聲,也有人開始悄聲議論,目光直往曾大少的胯下瞧,沒想到他長得人高馬大,那話兒尺寸那麼小?

  曾大少是個驕傲的人,從小養尊處優,讓父母長輩捧在手裡,再加上家境、相貌在合知縣都稱得上是數一數二,何曾讓人如此嘲笑輕視?

  再者,任何一名男子都無法忍受被當念嫌棄自己那話兒的太小,於是,曾大少想也沒想的就狂吼而出,「她胡說!當時燈都滅了,少爺怎麼可能叫她看我的子孫根。」

  「孽障!」曾裕達狂吼而出,他這兒子怎麼如此愚蠢,這不是直接把自己定罪了!

  曾大少臉色丕變,在意識到自己說出什麼時全身虛軟的跌坐在地。

  四周一陣靜悄悄,曾裕達屏息瞪向倪芳菲,臉色陰沉近黑,也是這種眼神,讓四周沒人敢輕妄動,也不敢出聲,只在心裡譏笑曾大少原來是個傻子,竟然當堂承認自己就是貨真價實的採花賊!

  季睿麟看倪芳菲的神情就更為欽佩,多麼慧黠的女子,冷靜的找出了真相,而且像她敢這麼當眾大膽的談論男子子孫根的女子恐也只有她一個。

  氣氖緊繃,倪芳菲卻緩緩的開口,「當時,我謊稱香粉為毒粉撒向曾大少爺,他嚇得喊人進屋,我則趁勢逃出尾外躲了起來,逃過一劫,事情便是如此。」她簡略的將所有的事交代完,除了自己以輕功逃脫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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