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香粉美人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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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閎仁的表情變得難看,若到這個時候,他還聽不出裡面的問題,他就是白癡了! 管他什麼公堂,葉閎仁急急走到季睿麟身邊,用只有對方聽得見的聲音說:「這兩個傢伙分明是要公報私仇,可裡裡外外這麼多張口,你哪說得清?我看我們要做好隨時殺出重圍的打算。」說完,他又瞪向倪芳菲,惡狠狠的說:「這位姑娘,你一定要張大眼睛看清楚,你若敢亂指證,老子直接砍了你。」 倪芳菲看著眼前態度不善的青衣男子,心中了然,剛到公堂就見他凶巴巴的看著自己,配上那高大的身形、粗獷的面容,倒是頗駭人,看來是這位校尉的朋友,他眼中的關懷很明顯,看向她的眼神也夾帶怒火。 「你再敢這樣跟我家姑娘說話,我先拔你的舌頭!」 葉閎仁才一眨眼,一個清秀丫頭擋在倪芳菲跟前,冷冷的看著他。 葉閎仁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叫囂過,而且還是個小丫頭,一下子竟呆住了。 杜縣令煩躁的要非相關人等退到一旁,但葉閎仁不動,海棠也不退,還是倪芳菲向海棠示意,她才退下去,季睿麟也向葉閎仁使個眼色,他才忿忿的站到一旁。 倪芳菲也注意到季睿麟看過來的眼神,但她沒理會,逕自仰頭直視縣令,「大人,民女確定罪犯不是這位大人。」 聞言,季睿麟跟葉閎仁都大大的松了口氣,圍觀的老百姓也有不少跟著吐了口長氣,不得不說人長得俊也是有好處的,容易取信於人。 但這不是杜縣令要聽的答案,他蹙著眉,「姑娘莫要忌憚這兩人的官階身分,你只要說真話。」 「民女說的就是真話。」她強調。 杜縣令眼睛閃過一絲不滿,脫口質問道:「你家丫頭過來報案時不是說蒙面黑衣人嗎?你又沒看見臉,怎麼就確定不是他?」 「既然大人知道當夜闖進我房裡的是蒙面黑衣人,我並未見到歹徒的臉,又為何要民女認人?您既是青天大老爺,就更不能冤枉人,還有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心虛又害怕,是有人逼他們誣陷校尉大人嗎?」她機智反問。 杜縣令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再看著那幾個跪在堂前臉色慘白的死老百姓,他臉都要黑了,他怒看另一邊他先前叫來交代一些話的衙役,該名衙役卻是一臉無奈。 他已經轉述大人的話給那位姑娘,說人證物證俱在,但犯人狡獪硬要她出面指認,所以請她務必配合大人讓淫賊伏法,怎麼知道她不照著做? 杜縣令這下騎虎難下,恨恨的看著堂下的倪芳菲,她背後有大長公主,就一定是什麼大家閨秀,此等名門女子不該是為了閨譽著想,想儘快將事情平息,而會選擇配合他的嗎? 倪芳菲勇敢直視,她可不是養在深閨的女子,她以夕顏娘子的身分在外經商,把沐芳軒經營得天下聞名,膽色並不遜於男子。 然而,她這話一出,老百姓們簡直炸開鍋了,人家受害者沒看見臉,縣令硬要她指認,這不是活生生的栽贓嗎? 季睿麟看著眼露狡黠的她,也忍俊不住的笑了。 「肅靜,肅靜!」 杜縣令火冒三丈,一下下驚棠木拍下,但根本制止不了議論聲,還是倪芳菲突然轉身面對觀看的百姓,嗓音清脆的說「我有辦法找到採花賊,讓他伏法」,頓時讓眾人安靜下來。 倪芳菲語調清晰的道來她隨身帶有一種特殊的香粉,那種香粉一旦沾上,身體發熱就會散發出香味,即使沐浴更衣後,那股香味仍然會因為皮膚溫熱隱隱散發而出,且七天不散,而那一晚,她就在採花賊身上撒了一把這種香粉。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甭說杜縣令不信,老百姓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季睿麟、葉閎仁倒是半信半疑,他們在外辦事也見過不少奇人異事。 「大人若不信,民女就抓真凶給大人看,實不相瞞,剛剛民女從外頭走進公堂時,就聞到那個味道,也就是說當日的採花賊就在現場,所以,為了慎重起見,也請公堂外圍觀的百姓們看看前後左右,別讓任何人離開。」倪芳菲侃侃說著。 此言一出,四周譁然,眾人也真的前後左右的看人。 杜縣令瞧她信心十足的樣子,突然有點不安,目光先是迅速的落在老百姓中的一張熟悉臉孔上,再掠過坐在堂下的曾裕達,就見他迅速眨了下眼,杜縣令明白的輕咳一聲,看著倪芳菲道:「這等奇妙的香粉本官前所未聞,不可採信,與其讓姑娘胡亂指認,不如依照本官手中有的證據判案,姑娘就請回吧,這公堂之上,豈能容許不公不義……」 她臉色一變,「大人此言差矣,公堂就是求真相的地方,一旦胡亂嫁禍誣陷,好人受罪,壞人逃了,日後合知縣極可能還有女子與我遭受同罪,清白一失,一生盡毀,縣令大人不求真相,莫非要這縣城百姓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這一席話帶著威脅,公堂內外個個聽得臉色丕變,杜縣令更是被說得臉色發黑。 季睿麟看著她,倒是愈看愈順眼,黑眸浮現笑意,再看向杜縣令時,也忍不住語帶挑釁,「大人這是畏懼了?不敢追查下去?」 杜縣令聽著老百姓們亦在朝堂外嚷叫,他後悔了,根本不該放任這些人觀看,但如今若硬關門內審,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咬咬牙,勉強壓住胸臆間的怒火,看著倪芳菲道:「好吧,你要怎麼做就做吧。」 她優雅行禮,再看向季睿麟,「請校尉大人站著別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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