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偽嬌皇 | 上頁 下頁


  所以,太后特別命令服侍女皇的宮人得聽令於他,至於脾氣陰晴不定、無法無天的女皇所下的命令,要不要服從,也要他點頭才算。

  即便如此,驕蠻的金言一天沒見上他一面是做不了事的,不管用什麼名目,她會想盡辦法將他召進宮去,這三天卻是如此安靜。

  他把這情形跟好友說,也將宮裡傳來的消息告知,就是金言除了上朝仍然遲到外,其他倒是安份守己,甚至沒溜出宮去惹麻煩。

  「嘖嘖,女皇轉性了。」

  曾子璿撫著下顎,一臉的難以置信。畢竟他和嚴倫同年,同樣承襲了王爺的爵位,又是對門的鄰居,金言還是公主時,對好友的纏功,他是看在眼裡,也暗自慶倖自己長得黑一點、更壯一些,臉也沒有好友貌若潘安,才沒讓金言給鎮定。

  「太后再過幾日便從天王廟返回宮中,老實說,她丟給我不想坐龍位一事,令我是火冒三丈,若非顧及皇家血統,她哪有機會當皇?」

  「太后對於自己的女兒難道不清楚嗎?其實,她信賴的是你,金言掛名,治國的是你啊!」

  他知道好友責任心重,也因此,即便這個媳婦讓嚴倫的爹娘以「有如此尊貴的媳婦無福消受」而自願告老還鄉,回到南方逍遙快活,嚴倫仍是公事公辦,盡力輔佐。

  「女人是禍水,這句話我引以為戒。」曾子璿說到這裡,挑眉看好友,「你不是嚼舌根的男人,還有事要我查,對吧?」

  雖然是貴族,但他生性愛遊歷,交友廣闊,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自然有些管道查些別人查不到的事。

  嚴倫看著好友,只覺得很可惜。他可以成為金言一名可以倚重的要臣,可惜不愛束縛、不願當官,總愛游走四方。

  「有件事要請你幫我查……」

  短短五天,言宣兒已經逼自己將這座皇宮內院給前前後後的走遍了。

  心得是,這整座宮城規劃得相當嚴整,雄偉又莊嚴,有宮殿群、好幾座花園、假山流水、亭臺樓閣……走得她差點腳斷了。

  而她沒迷路,完全是因為身前身後都有一群奴才隨行。

  她住的地方叫「新殿」,有議事堂、禦書房、正廳、側廳、後廳、寢室、浴室,有花圃院落、池塘、亭臺樓閣,而不管是哪一廳哪一堂,擺設一件件都昂貴精緻,尤其是那些桌椅櫃子,色澤和紋理都堅實而溫潤,價值不菲,隨便抓一樣到二十一世紀去,絕對是價值連城的骨董——

  當然,還有她這一身珠寶首飾,豪奢典雅的程度,完全不輸現代的香奈兒!

  看著眼前一尺有餘的穿衣鏡,她突然發現連鏡框都是金子做的。嘖嘖嘖,這東風皇朝應該是個很富裕的國家,這金子要是敲幾小塊回金價大漲的現代,她馬上躋身小富婆行列!

  還有那置於床旁的刺繡屏風,上面盛開的牡丹繡得像真的,床兩旁的厚重繡幃、薄薄的紗帳上也有繡有金線……

  她雙眸閃動著熠熠光芒,但兩名貼身侍女必恭必敬的送進來一些茶點又退下後,她的神情立即轉為黯然。

  笨蛋言宣兒,回不了現代,腦袋只想著錢錢錢,又有何用?

  但這是習慣,從小到大,她就被迫聽錢錢錢,長大後,也只得避自己一心向錢看齊,因為她需要很多的錢來還人情債!

  國小爸媽就離異,舅舅雖然收養了她,可是舅媽為人刻薄,視她為來討債的,一沒做好家事或舅媽心情不好時,捱一頓打都是正常,天天掛在嘴上的,就是責駡她又花了多少錢,還說已經將花在她身上的每筆支出全記了帳,要她日後工作償完才能離開。

  她的人生裡,所有的不愉快全是因為錢,所以,她深知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可萬萬不能。

  寄人籬下的生活,她過怕了,她想早點獲得自由,所以,就連這頭烏溜溜的及腰長髮,她也是刻意留的,賣給假髮店,多少賺點錢嘛,沒想到,就這麼巧,到這裡扮女皇帝!

  看著鏡子,她輕撫著烏亮的髮絲,眼圈一紅。這發不必賣了,錢也不必賺了,她的存摺也沒了……

  吐了一口長氣,她轉身走出宮殿,不意外的,原本被她遣到宮外的奴才們立即跟上。

  說來,她是該習慣的,女皇嘛,出出入入,身前身後,大陣仗,晚上有掌燈的,白日有手舉宮扇揚風的,宮女、太監長長一串,像端午肉粽,連想蹺個腳或趴臥在床上翻滾個幾下都不成。

  好不自由!

  自由?她突然對某人不爽起來,輔佐的人就算要出宮不也應該帶她出去瞧瞧嗎?一離開就五天,很不負責呐!

  心情欠佳的她走到疊石園林,見柳樹依依,濃蔭足以蔽日,她靜靜佇立,隨著柳絮飄飛,她長長烏絲也跟著飛揚。

  包括誼蓉、品淮,一干隨侍的宮人們,都覺得這幾日的女皇很不一樣,那張美麗的臉龐似乎多了抹純真,言行舉止也變得大喇喇,對他們這些奴才客氣多,也不喜歡他們跟進跟出,常要求獨處,連沐浴也不要人伺候。

  言宣兒知道他們在打量她,也知道她只要看過去,他們就會慌亂低頭,像在玩躲貓貓……但這幾天,她玩倦了,也不想再當一猴子。

  「你們退下,行嗎?別再看著朕了。」也許因為太過煩躁,她的口氣沒有這幾日的和緩,然而也不過是揚高一點,沒想到——

  「奴才該死!」他們嚇得跪了一地,一臉惶恐的拼命磕頭。

  「起來,幹麼跪我啊!」

  個個跪趴在地,頭垂得低低的,眼神儘管瞄來瞟去的,可沒半個人敢抬頭,就連品淮和誼蓉也是。「你們兩個起來,別跪了!」

  「女皇不生氣?」

  「不氣、不氣,別折煞我了。」

  一聽那個字眼,正要起身的眾奴才又急急跪下,「奴才們不敢,奴才有幾個膽啊……」

  天啊!「你們再跪,那乾脆我也跪好了!」她假裝生氣的要跪下,孰料其他人更是嚇得匍匐於地,顫抖急喊,「女皇息怒開恩啊!開恩……」

  「好好好,我開恩了,你們全下去,一個也不許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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