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王妃下堂樂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她索性不走,他也由著她,兩人就站在傘下,他溫柔的凝睇著她,她低頭不語。

  雷雨轟隆隆的下著,她一回頭,就見瑩星跟鈴月很主動的跟他們離了段距離,而她們身邊有一名黑衣暗衛,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她知道那是朱靖的人,他將兩件遮雨的蓑衣及斗笠交給兩人,她們得駕車,無法撐傘,但她們只是丫鬟,他知道她會在乎,連這個也替她想到了?

  她輕咬下唇,再轉回頭,抬頭看著他,平靜的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他曾看過她自在的與身邊的丫鬟閒聊,如同正常的少女,那張出色容顏有著天真無邪,笑得魅惑,攝人心魂,但若見到他人,神情立變,變得清冷雍容,不好接近,可他卻喜歡這樣的她。

  “對你,要做跟想做的事都很多,只是怕嚇壞了你。”朱靖目光柔柔,低沉的嗓音,在傘下的世界,顯得特別動人。

  丁荷晴不願承認自己的心動搖了那麼一下,急著要往馬車走去。

  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撐著傘,配合她的步伐與她同行,兩人走到馬車旁,他拉開繍簾,讓她上了馬車,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卻站在簾外,大雨仍滂沱的下,四周形成茫茫雨霧,平添幾許親昵的氣氛。

  “你應該不是巧遇吧。”她悶悶的說道。

  “我想守護你。”他沒否認。

  “你知道,我沒那麼脆弱。”

  “但你遇上麻煩時,我不想你孤單一個人。”這是他對她的用心。

  她咬著下唇,“王爺……”

  “叫我靖,日後,我就叫你晴兒。”

  丁荷晴實在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改變這麼多,可是一抬頭對上他的目光,那太過專注溫柔的視線,讓她的心莫名狂跳,“我……我要走了。”她急急拉下繡簾,阻隔那雙擾亂她心思的黑眸。

  朱靖只是退後一步,再回頭示意,站在後方的瑩星跟鈴月趕緊走上前來。

  她們向他行禮,眼裡都是對他的尊敬,當然她們也清楚身上的雨具全是他的愛屋及烏,她們可是沾了主子的光呢。

  兩人上了駕駛座,扯動韁繩,馬車緩緩而行,車內,丁荷晴靠在軟墊,手裡抱著靠枕,似乎如此才能不讓自己的雙手閑著去拉開車簾,看著窗外的某人。

  朱靖身上有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內斂氣質,屬而,在她面前卻始終透澈。

  丁荷晴低頭看著右手,似乎仍能感受到他握著時的力道與溫度。

  她要做的事,我無條件支持,她討厭的人事物,我也會無條件的替她排除,不讓她心煩。

  想著他方才說的那句話,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快跳著,她到底該拿這個人怎麼辦?

  朱靖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心,讓他在兩個月內,直接或間接的誅殺或懲戒不少亂臣賊子,但外界都認為這些事是替天行道組織做的,有些人因此氣得牙癢癢的,但有更多人,尤其是老百姓,只差沒有放鞭炮來表達他們的支持與歡欣鼓舞。

  京城的氛圍漸漸變好了,貪婪的、想為惡的、想欺人的,都得思忖再三,因為替天行道組織的執行力變快了,有些事尚未爆發出來,壞人已經先被伏法。

  於是,繁榮的京城少了些藏汙納垢的事,老百姓的生活更好。

  這讓朱靖對丁荷晴的感情又更深了些,如果不是她,他永遠不會知道不必站在最高點就可以為民除害,為父皇分擔解憂,為人民謀得安定幸福的生活。

  當然,有些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是新的問題也會產生。

  譬如說,侯府被朱靖那兩面一人高的鏡面整得進出大門的次數愈來愈少,在剛滿兩個月後,兩面鏡子不見了,但侯爺一大家子都以探親為由,一連幾輛馬車下了南方,只留下幾名守府的奴僕。

  杜京亞的事則是餘波蕩漾,他身上其實大多是皮肉傷,在用了上好的珍貴藥材內用外敷,傷勢好了大半,但在追查他被淩虐的諸多問題時,他一個都答不出來,說不出為何不讓侍從跟隨,為何獨自一人從後門進了聚花樓,為何事發當下沒有高聲呼救,甚至沒有告訴那些海賊自己的身分,讓他們心有忌憚,不敢肆意妄為?

  被害者一問三不知,但相關涉案人等卻被判了死罪,反正不管是海賊、老鴇、葉老頭等都是賤民,死不足惜。

  在這些人相繼被砍頭後,事件就算不清不楚,至少也算有個結果了,杜京亞更是變成老百姓們私下戲稱的假閨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然而,就在外界以為他終於安分時,一個流言又傳了出來。

  原來他徹頭徹尾就是個渣滓,胯下玩意兒不舉,他竟以虐待丫鬟小廝為樂,那些海賊們曾經怎麼淩虐他,他就用相同的方式來淩虐他們。

  不過幾日,已經有幾名被虐死,杜漢中嚴令宣園上下閉口,要是誰敢透露口風,就殺了丟到亂葬崗。

  然而短短幾日,事情就傳了出去,不僅如此,聽說有人砸了銀子,向替天行道組織買了他的命。

  乒乒乓乓!

  宣圔的奴僕們個個哆嗦著身體,跪地低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到底是誰?!本少爺要將他抓來,淩遲上千上萬刀!”杜京亞像瘋了似的握拳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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