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王妃下堂樂 | 上頁 下頁
十七


  “你讓暗衛去盯著她?為什麼?你都休了她,你們沒關係了啊?”

  朱靖抿抿薄唇,也悶了,要是他知道為什麼就好了,對她,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擔心,“總之,你讓她平靜的過日子吧,她也夠辛苦了,你別去招惹她。”

  “她辛苦?!她現在過的是如魚得水、逍遙又自在的生活啊,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羡慕她?”蘇晨光忍不住哇哇大叫。

  朱靖蹙眉,“羡慕?”

  “是,她雖然是你的下堂妻,但跟你還是有點關聯啊,再說了,雖然休離,你給的條件那麼好,代表你們關係頗好,誰還會去招惹她?我除外,但不是招惹,是去交朋友的,我去了。”

  朱靖看著笑著離開的蘇晨光,他一直都羡慕他的爽直豪邁,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此時此刻,他更羡慕了,如果他能夠對自己誠實一點,他也想去看看她。

  ***

  丁荷晴的日子的確過得很美好,這座神似江南園林的大宅院,精雕細琢,亭臺樓閣,假山流水,不管往哪裡看,都是明信片級的風景畫。

  說來朱靖實在是個很大方的前夫,給了這座宅子不說,連原本就在這裡幹活的總管及奴僕近三十名,他也全數送給她,直言隨她處置。

  她這個新主子一來,就讓三十名員工失業,她可做不來,何況這座園子也太大了,她可不想累死瑩星跟鈴月,所以她全數接收,要他們原本該幹麼就幹麼去,月薪也照舊,反正朱靖讓何誠搬來的那十多箱黃金,要養這些人一輩子都沒問題。

  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看中的主院,除了瑩星跟鈴月,其他人等,沒有她的吩咐,誰也不許進,因為她打算將主院的後院改成練功的場地,且主院後方還有一道隱密的側門,她若要執行任務,進出相當方便。

  她大膽假設這道側門應該是朱靖不想讓王府的人知道他進出時的任意門,因為她挑中的這個院子,就是朱靖偶爾過來時住的院落。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古代男人很有品味,不管家具或擺飾,並未太過陽剛,而是顯得舒服自在。

  所以,她沒有動任何東西,只讓兩個丫鬟將所有衣物或日用品放進去而已。不過,為了持續的訓練體能,她交代管理頤明園的陸大總管請人來將後院做了些許更動,一旦完成,即禁止他人入內。

  此時,主院內,一座面著荷池的樓閣,丁荷晴就坐在花廳裡,嫋嫋沉香彌漫在空氣中,透著一股雅致,一座氣勢磅磚的山水畫屏風居中,隔開了內室。

  她在等一個人,夏季的風透過半圓雕琢的窗而入,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臉上,她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這份溫暖愜意,聞著隨風吹來的花香,聽著啁啾鳥鳴。驀地,她聽到一陣腳步聲沿著青石小徑漸行漸近。

  她睜開眼睛,微微一笑。

  不一會兒,鈴月就帶著一名戴著帷帽的女子走了進來。

  鈴月再為兩人端來一壺涼茶,這才退了出去。

  雖然她心裡有太多疑問,為什麼要把一個聚花樓的花魁從側門帶進來,還要小心別讓人看到,但主子在交代她做這件事時,已經表明了她知道得愈少愈好,她只能不問。

  鈴月出去後,女子掀開帷帽。

  她長相豔麗,媚眼如絲,一頭烏亮長髮側挽成美人髻,綴著一支金步搖,簡單裝扮,卻勾人心弦。

  她朝丁荷晴一笑,卻又煞有其事的歎息一聲,“坦白說,我在京城這麼久,可是第一次看到有個下堂妻讓人如此羡慕的。”

  丁荷晴凝睇著眼前眼波間盡是風情的大美人,笑道:“你說的對,我也沒想到甯王這個人挺大方的。”

  又歡故作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雖然你沒聽我的話死死巴著王妃的位置不放,但我必須承認,你現在的日子倒也挺好的。”

  兩人相視一笑,再一起落坐後,拿起茶杯,豪氣的乾杯,對飲起來。

  丁荷晴第一次以替天行道組織之名執行完任務後,在近郊看到一輛停著不動的馬車,馬車內傳出女子的呼救聲,但坐在馬車前方的兩名小廝卻充耳不聞,她無法坐視不管,出手相救,那時又歡已經被那名京衛大人施暴,衣衫不整,臉上也有瘀青,她原本要殺了他,又歡卻要她饒了他,因為他是她的客人,他若是死了,她會惹上麻煩。

  最後,是她催眠了京衛大人和兩名小廝,讓他們忘了今天的事,還對京衛大人下了一個特殊指令,永遠不再踏進花街柳巷。

  又歡看到她做的一切,突然向她跪下,懇求道:“天下還有許多不平之事,如果可以,可否請女俠幫忙懲治不公不義之事,尤其是仗勢欺人的貪官污吏。”

  她再進一步解釋,她本是世居南方的世家千金,遭一名惡官陷害,一家遭罪抄斬,她是全家人拚命保全而逃出來的,本想告禦狀,但一路顛沛,最後只能入青樓苟且偷生,期許能在有生之年為全家人報仇。

  丁荷晴本想好人做到底,替她殺了仇人,再給她錢贖身,但又歡拒絕了。

  “奴家已是殘破之身,聚花樓雖然龍蛇雜處,卻是可以窺視官場肮髒事的地方,很多見不得光的消息也在那裡傳遞,我真的想做些有意義的事,這身子夠肮髒了,只有做些有意義的事,才能讓我覺得自己的生命也有可取之處,請你幫幫我吧。”

  她答應了,而那名害了又歡全家的貪官,竟在月餘後,升官來京城任職,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催眠了他,讓他將貪污的密帳放在床上,再將誣陷又歡一家的事寫了自白書,又寫了遺書,說他因良心不安而上吊自盡。

  仇人已死,又歡直言恢復官家千金的身分又如何?她是人盡皆知的妓女,反正一切早已回不去,所以,她甘願為丁荷晴效力。

  身為花魁,她結識不少三教九流,理所當然成為丁荷晴的第一個線人,替她收集情資,兩人也因而成了莫逆之交。

  丁荷晴更是透過她,認識一些可以信任的市井小民或富商名流,他們生性仗義,也有濟弱扶傾、懲奸除惡的豪情壯志,他們都成了替天行道組織的一員。

  過去,丁荷晴住在寧王府,必須夜探聚花樓,到又歡的香閨,催眠她的客人後,再聽取情資,後續的安排也是以同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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