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你的後宅我作主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同樣在皇宮一隅的暖閣內,楚容瑛悶坐榻上,火冒三丈的將一本奏摺扔到地上。「邊城戰火再起,不過是零星戰事,有什麼好通報的?!安王爺是嫌朕奏摺太少了嗎!他就跟她女兒一樣讓朕厭惡!」

  安王爺正是淩妃的爹,也是這兩年拿了不少金銀財寶給皇上跟前的紅人杜祿的金主,而這個奏摺也是為了讓皇上消消積鬱怒火而呈上的,為的也是讓淩妃能重拾聖寵,所以居中牽線的社祿立即彎身撿起奏摺,再恭敬的送到皇上案前,拱手道:「皇上,星火也可燎原,任何一場大戰都是從小戰役開始的,如果這時候讓威遠王再度率兵出征,上戰場哪有不死人的?」

  楚容瑛黑眸一眯,十年前宮變,沈元卿還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將,沒人想得到十年後,他會手握兵權,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隱患,既然他這個皇上無法將他掌握在手裡,那就除之而後快,想到這裡,他陰鷙一笑。「好!馬上派人宣威遠王進宮。」

  不久,沈元卿進宮,與皇上對談不過半刻鐘即離開,但那張冷漠嚴峻的容顏直至步出殿外,在長廊巧遇正要離宮的溫晴,才和緩些。

  「你怎麼也進宮了?」

  「和妃、寧妃及……不重要,只是聊些女人心事,爺呢?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對勁,莫不是舊疾又犯了?」

  溫晴觀其色,直覺要為他把脈。

  「先離宮再說。」

  兩輛馬車前後離開皇宮大門,先奔馳一段路後,隨即在一條偏僻靜巷停妥,沈元卿下車,再坐上溫晴的馬車。

  未婚夫妻在成親前不該私下見面,但沈元卿的時間不多了,無暇顧及禮教,他馬上將皇上宣他進宮的緣由道出。

  溫晴一臉驚愕,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然要他再回邊城抵禦異族進犯。「雖然皇命不可違,可這……怎麼這麼突然?再不久就要過年了。」

  沈元卿深吸了口氣,以抑制心中不平的怒火。

  身為將帥,他自有征戰的責任,但皇上以奏摺中提及的零星戰火就要他率領大軍回防,暗藏的心計為何不言可喻,畢竟留守的邊關駐軍有不少有能力的,更有他信賴的赫平副將坐鎮,但前陣子收到他的信函,也只有一切平安等語。

  他的沉默,倒讓心緒浮躁的溫晴也平靜下來,她凝睇著他深幽的黑色瞳眸。「什麼時候能回來?算了,我問了一個很瞎又很笨的問題。」

  沈元卿沒注意到她的用詞很特別,回道:「歸期不定,但是,最多再十五天我就得離京。」

  她一愣。「我只能再跟爺相聚十五天?」

  「恐怕一天也沒有,我得前往校場整兵,這次回來的大軍才休息沒多久,就要再上陣,原本眾將士都以為可以好好的待在京裡過一段安逸日子,至少可以過個年……」他忍住到口的歎息。

  她也很期待啊,還在想著怎麼以王爺的未婚妻之名,纏著沈元卿到國公府拜年下棋,讓她可以見這一世的爺爺一面,如今看來,她的期待要落空了。

  「我不懂,更無法理解,爺打仗打了這麼多年,才回京沒多久,對方……那什麼異族不是已經分崩離析,哪來的軍力再犯?」她急了、慌了,還有更多的擔心與失望。

  「不是那個異族進犯,而是另一個。」沈元卿深深的凝視著她。「靜夜之約恐到此結束。」

  「我不想要你去,我知道這麼想不應該,可是……」溫晴無法不難過,一顆心惶惶然,她抿緊櫻唇,主動抱住他,清盈大眼有著滿滿的不安,但她還是勇敢的開口,「我等你回來,答應我,你絕對要好好的,我可是當定你的妻子了,你若是不回來,我會天天怨你、恨你,知道嗎?!」

  他聽著她以幾近哽咽的聲音說話,一句一字皆帶著真摯的情感,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溫暖,卻又不知該做什麼才能消除她的不安,再聚的時間如此少,一離京再見又是何年何月?

  萬一……

  理智與顧慮在此時都變得渺小,也許離京前,他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能將她擁在懷裡,這麼一想,他再也把持不住心裡層層迭迭的渴望,傾身,炙熱薄唇掠奪了她的櫻唇,渴望再也無法抑止,他恣意狂吻,吻得霸道、吻得專注。

  溫晴沒想到他褪去了禮教的外衣,內心竟熱情似火,不過一個吻就讓她全身發軟顫抖,只能緊緊攀附在他身上。

  寬厚的大手在情欲的催促下,撫摸她熱燙的紅頰,沿著脖頸往下時,陡地停止。

  他眷戀的以指腹輕撫著她紅腫的唇瓣,低喃道:「我冒犯了。」

  她喘息搖頭,仍說不出話來。

  兩人額頭相抵,氣息交融。

  馬車外,小丹無言的仰天,石浪和程皓則尷尬的看地,其實,馬車內一直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他們也不敢凝神傾聽,但就是什麼聲音都沒有,才讓人不自在啊!

  威遠王即將率軍隊前往邊城一事,很快又傳開了,再過半個月就是農曆春節,老百姓忙著辦年貨、有些忙著返鄉,但聽聞這事兒,心裡不免沉了些。

  他們都清楚皇上不是賢君,一些民生政策拖拖拉拉,任由貪官污吏橫行,京城還是天子腳下,貪官們還稍懂節制,他們則努力一點,生活還算過得去,但一遇戰事,國庫就有理由徵稅,這麼一來,日子又要難過了。

  而朝中文武官員私下議論猜測,皇上本就見不得威遠王過得安逸幸福,這一回來又大張旗鼓的選繼妻辦婚事,惹得龍心不悅,乾脆要威遠王再滾到邊關去,要不,邊城異族大患已耗上三、四年的征戰才擊潰對方,怎麼馬上戰火又起?

  周氏的心都揪緊了。「怎麼會這樣?婚事還沒成呢。」

  沈元卿只能安撫母親,隨即策馬前往位於京城近郊的校場。

  沈擎風也已得知消息,細雪紛飛下,他站在兩列兵士隊伍中,直勾勾的看著在通道的另一端,父親威風凜凜的策馬而來,後頭還跟著石浪跟程皓。

  眾人一見到沈元卿,個個抬頭挺胸,眼中盡是崇敬,在他行經時,以長戟貼靠自己立正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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