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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魏蘭舟雙眸一冷,“造謠?這不是權尚書的主子——聶相的強頂嗎?”

  權尚書頭皮發麻,呐呐的問:“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魏蘭舟突然大笑出聲,“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本王是無優閣的閣主啊,這不是聶相派人到處散播的?不對,本王忘了,聶相的背後還有個太后呢。”

  權尚書的臉色愈來愈白,這個流言的確是太後跟聶相派人去說的,但知情的不過幾人,為何魏蘭舟會知道?

  他驚懼的看著全身充滿戾氣的福王,正要開口時,“啪”地一聲,不知從何飛來一隻血淋淋的斷臂落在他眼前,他嚇得驚叫一聲,踉蹌的跌坐地上,驚見甲板上愈來愈多的殘肢屍首,他喘著氣兒,拼命的將身子往後挪移,就怕碰到。

  魏蘭舟卻是闊步上前,來到渾身顫抖的他面前,“其實,本王倒很想當當無優閣的閣主,身為一個可以與朝廷抗衡的江湖組織首領,不管是魏神仙還是魏魔頭,聽來就很厲害,不是嗎?”

  魏蘭舟從容的蹲下身,直視著瑟縮低頭的權尚書,俊美的臉上有著駭人的笑意,“看著本王!”

  他怯怯抬頭,“王爺,這、那……那都是太後跟宰相的意思,跟臣無關啊。”

  “你不是他們最大的爪牙?不是聽命要在這一次的出使路上解決掉本王?”

  “沒、沒有。”他冷汗直流,只能抬命抬頭。

  “沒有?你敢否認這一船的人,除了本王貼身的三名小廝外,全是太后、聶相跟你的人?而你們這些人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在抵達尼丹國前讓本王咽氣,再丟入海中,來個屍骨無存?”他眼中冷意襲人。

  權尚書簡直不敢相信,他全身不斷顫抖著,他不懂為何所有的算計,魏蘭舟都一清二楚,難道在他、太后甚至宰相身邊都有福王的耳目?!

  “無話可說?”魏蘭舟站直了身子,目光一掃,船上早已倒臥一片,如今站著的全是他的人,“時間已晚,本王也乏了,把他解決了!”

  “是!”

  權尚書見幾名黑衣人朝他走來,他臉色慘白的大聲求饒,“王爺饒命啊——”

  話語未歇,幾名黑衣人同時朝他胸口送上一掌,“噗”一聲,他雙目大睜的吐出一道殷紅血箭,整個人被打飛後直接落在漆黑的海面,消失不見。

  楚心恬屏住氣息,看著這怵目驚心的一幕,緊緊的以雙手捂住嘴巴,她知道自己該逃,但她全身僵硬,動也動不了。

  “王爺,全都解決了!”

  這時候,一名黑衣人走另一邊的甲板上來,朝魏蘭舟拱手道。

  全都解決的意思是全死了?!她雙手陡地一松,倒抽了口涼氣。

  明明是這麼小的抽氣聲啊,還有風聲、海浪聲,甚至還有幾個瀕死的低吟聲,楚心恬卻感到一道犀利冷光瞬間朝她射來!

  當她驚恐的眼對上魏蘭舟那雙深黝得令人起寒栗的桃花眼時,她下意識的倒退一步……但兩名黑衣人的動作更快,他們迅速的朝她飛掠而來,手中刀刃森冷的刺向她!

  完了,她喉嚨緊縮著,她要死了!

  下一秒,黑暗來臨。

  天亮了,當日光愈漸熾熱,船上的血腥味更重,甚至還有著殘肢曝曬後的腐肉腥味四溢。

  船仍在海面上靜靜行駛,所有家丁侍從全由黑衣人替代,他們換穿成隨行侍從的服飾,有的在甲板上巡視平靜江水,有的負責駕船、有的在廚房忙碌,對一些仍未處置的血淋淋屍首,眉頭都沒皺一下。

  在最上層雅致豪奢的樓閣裡,一扇半圓刻著花鳥扇形的木窗半開著,海風徐徐吹入,室內則點了沉香,適時沖淡隨風而入的血腥味。

  魏蘭舟好整以暇的坐在床榻前,右手撫著下顎,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床榻上仍在昏睡的圓潤少女,這小丫頭真不乖啊!

  也慶倖他的動作夠快,及時飛身過去擋下手下的那一刀,不然她現在已經香消玉殞了。

  床榻一旁,排排站著三個高矮胖瘦不一的十歲小廝,他們是福王的貼身侍從,也是拜福王為師,學習醫術的小徒弟。

  此時,他們好奇的眸光在楚心恬的臉上掃過來掃過去。

  “王爺就是大半夜去找她蹭吃的啊,看她白白圓圓的,廚藝一定也跟她的人看來一樣的好吃吧?不然,王爺怎麼夜夜都去。”說話的是訶子,有一張圓圓的臉,微胖,也是這三小廝裡最愛吃的。

  魏蘭舟以手支著頭,看著他所收的三小童中醫術最好的訶子,“本王是辦事後,肚子餓了,才找她祭祭五臟廟的,什麼蹭吃?”

  “就是,王爺特別辛苦呢,這一趟出使,只能帶我們三個人出來,偏偏,這船上誰都識得我們,我們功夫也不夠好,只能讓王爺一人忙來忙去的,一下子倒在美人膝,一下子又喝酒裝醉,好不容易可以找個人吃點美食,我們就算再饞,也只能吞口水,懂嗎?”開口的是蓮子,他長得白白淨淨,相當清秀,卻也是三小廝中最古靈精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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