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遺忘環 | 上頁 下頁
十九


  「你會去追她吧,這是她在埃及的住宿資料。」呂逸帆從口袋裡拿出一份資料給他。

  他微笑的接過手,男人間的友誼將從此開始,至於另一個不知反省自己,還一再的得寸進尺的女人,他絕對會好好的給她「照顧」的。

  她既然要送給他這一個永生難忘的好禮,他自然也得回送一個,同樣要讓她永生難忘!

  埃及——

  開羅,一個充滿回教建築與藝術的生命之都,永恆的尼羅河在港灣間展延,美麗的晨曦在天空劃上了幾道金黃,喚醒這個古老與現代兼具的迷人城市。

  上午七點,韓琳背著簡單的背包,離開住宿飯店,照著手中的旅遊手冊,開車進行第八天的探險之旅。

  其實,她在開羅已逛得差不多了,今天的目的地是尼羅河東岸,長三公里的獅身人面像大道,也是底比斯最大的神殿集結區。

  承租的車子開來還算上手,只是一人旅行總是寂寞,最詭異的是,離開臺灣的這些天,她老想著胡俊嚴。

  當然,她曾利用飯店的電腦上網,查看她的傑作有沒有貼上去,結果令人失望,她打電話給呂逸帆,也找不到他。

  只是,胡俊嚴為什麼也沒找她?這就很奇怪了,她太瞭解他,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但她又是怎麼回事?他沒有任何行動,怎會讓她看著埃及的美麗景致也顯得意興闌珊?

  還是這陣子跟他鬥上癮,少了他,日子變得安靜又無趣?

  在寬廣的路上馳騁許久,她將車子停到堪拿克神殿旁,下車後仰頭看著這座塔門遺跡,一旁的聖湖同樣引人入勝,而另一旅行團的當地導遊正口沫橫飛的向團員介紹埃及的相關歷史。

  「底比斯在西元前2800到1100,也就是在新王國時期達到了最巔峰……」

  她邊聽邊注意到一輛車以不尋常的速度往他們行駛過來。

  「晚一會兒,我們將到裡面欣賞主殿,那裡供奉的是太陽神阿蒙,走一圈後,我們會越過尼羅河,新王國時期的法老蓋了一些隱藏於沙漠山腹的豪華墳墓,不過不是那些高大的金字塔……」

  陽光熾烈,戴著太陽眼鏡的韓琳在看到跑車駕駛座上那熟悉的俊容時,她的心臟猛地一震,咚地一聲漏跳一拍後,開始紊亂狂跳,而一種微妙的感覺也同時湧上,她突然覺得自己神采奕奕、精神百倍,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是來找她算賬的,她忍不住的微笑,像是無趣的生活突地注入一劑強心針、一道活水……

  她臉上的笑容加大。

  跑車直接開到她身邊,胡俊嚴戴著古馳墨鏡,她雖看不出他的神情,但可想而知,他來這裡絕不是巧合。

  她還是故意裝傻,「這麼巧,你是來考察的?看看在這一望無垠的沙漠開間運動用品專賣店的利潤為何嗎?」

  「上來。」

  他的口氣很冷,但墨鏡後的雙眸卻有著疑惑,不明白她眸中為何有盈盈笑意?她是真的吃定了他,真的認為他不敢對她怎麼樣!

  他黑眸半眯,火氣湧上,對將「回饋」她一事,不再抱著任何遲疑,因為她真的欠教訓。

  韓琳還真的很勇敢的坐上車去,笑道:「在異國見到熟人,感覺好親切。」

  「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他邊問邊將車子開往沙漠,刻意忽略她的話。

  她咬著下唇,「你會找到這兒來,肯定知道了什麼,我幹麼解釋?」

  「沒有一句道歉?」

  「也許吧,但我熬了四年,功課一向很好,你憑什麼挾怨報復,給我那麼差的分數?」說來還是頗哀怨。

  兩道冷光直勾勾的從墨鏡裡射了出來,「挾怨報復?!韓琳,我給了你機會,但你連來測試都沒有,既然你棄權,分數也就只能那樣打。」

  「什麼測試?」她怎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冷笑,「我必須承認你真的比我狠、比我會玩弄男女感情,你比我想像的更不單純,但一切終會過去,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獨木橋,就是如此。」

  她沉眉鎖眼,總覺得他話中有話,讓她有些不安心,只是不明白為什麼。

  「你到底要載我去哪裡?」她突然發現他已駛出正常道路,而是在漫天飛沙中馳騁,環顧四周,居然連個人影也沒有。

  胡俊嚴沒答話,她忍不住開始擔心。

  她會不會是玩笑開過頭,真的惹火了他,所以他打算將她棄之在沙漠裡,讓她渴死、餓死?!

  她吞咽了口口水,極有可能,兩人結怨太深,他又不是善類……

  「胡俊嚴,你、你別生氣,我跟你道歉,我相信你不會狠到把我扔在沙漠吧?!」

  「我也曾相信你不會在我的飲料下藥。」

  她臉色一白,呐呐的問:「你——你真的會將我扔在這兒引一

  他沒回答,看到她會害怕,他的壞心情是好了些,聽呂逸帆說是她親自動手將他的衣服剝掉的,雖然沒剝光,但也夠了。

  雖然他真的不明白,他們明明向前一步了,她為何還能用這計狠招毀了他的聲譽?好在,老天有眼,呂逸帆踩了煞車,不然,那些照片將不只在網路上流傳,各大報章媒體都會出現,而她究竟是太狠,還是太天真?他不知道……

  車子繼續在沙漠間行走,韓琳為了不被扔掉,她開始讚美他的好,開始述說兩人過去鬥出來的友誼,還說兩人真有緣份,比鄰而居十年後,這次他來臺灣,又是住她家、吃她家……等等,就是要討個人情,更要他顧念舊情,別心太狠……

  胡俊嚴是任由她說,這次他是吃了秤錘鐵了心,要她嘗嘗苦頭,要她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要她長大,也要她別再玩這種幼稚遊戲。

  近午,炙熱的陽光燒烤著地上的沙,熱氣整個往上竄,沙漠氣溫高得嚇人,雖然車子在行進間有風,但還是熱得令她汗流浹背。

  久了,她安靜了,太熱也太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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