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嬌俏說書人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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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念煶一愣。換她? 她呐呐的道:“免了,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 “我想也是。”這口氣帶著嘲笑,意指他太矯情了,又不是女人。 朱元駿上了床,閉眼假寐。但從眼角細縫看到他緩緩的轉過頭來,一見自己上床了,似乎松了口氣,但見他還走近床來細看,自己也馬上睜開眼睛,“甭過來了,你的床就在椅子上。” 她眨眨眼。這是什麼態度?!雖然她只是想拿個枕頭,順便將他身上的被子拿走。 侯念煶雙手環胸,“我也付了銀兩。” “付多付少總有差別。” “呃——但床還是要分享吧。” “分享的是房間,要睡不睡隨便你。”他閉上眼睛,但深知自己是不可能熟睡的,尤其還不知道他的底細,同處一室,要格外小心。 然而,他似乎多慮了。朱元駿半眯著眼,看著侯念煶念念有詞的走到椅子坐下後,右手肘支撐著頭,沒多久就搖頭晃腦的打起瞌睡,不久,更是整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他蹙眉,突然覺得有一股笑意湧上心坎。 認真說來,跟這名說書人唇槍舌劍實在很浪費時間,但不知怎的?那人有一種很特別的能力,可以讓他忘了那股惱人的煩躁,那股一回到京城後又要當個失去自由的皇帝的煩躁…… “小姐——呃,公子、公子,起來了。” 晨曦的金黃色光芒躍入房間,小魚邊抱著包袱邊搖著小姐,但心裡可真佩服小姐,跟個男人共處一室,居然還能睡得這麼沉,連朱公子出去了,她還睡得不省人事。 侯念煶累壞了,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一臉驚慌的丫鬟,嚇得以為自己怎麼了,連忙低頭察看自己。但還好啊,她衣著整齊,仍坐在椅子上呢,只是……噢,腰酸背痛。 “小姐,剛剛我打這兒來的時候,一個人攔住了我,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 “何大叔啊,他受了傷,但他說無大礙,要我勸你回家去,說他是受老爺之托要來把你抓回去的,這你到京城沿路,他也都派了武館的人守著,還說……” “還說什麼?”她急了。 “譚公子在新婚當夜憤怒出走,但譚府遲遲找不到人,聽說譚員外火冒三丈的找了殺手,說能活逮你就逮回去,若不行,也要見屍首,因為你害他們的獨生子失蹤了。” 侯念煶聞言嚇得面無血色。慘了!慘了!這可怎麼辦?老爹猜到她要去找奶奶,所以沿途派人守株待兔,可以想見的,譚員外一定也打聽到她侯家只有奶奶那一房親戚在京城,這一路上一定也派了不少殺手,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小姐,我看我們別去找太夫人了,這沿途危機重重,好可怕。” “那怎麼行?只有奶奶才能改變老爹的想法,我才能退了那門親事。” “可是又沒有人可以保護我們。”她好想哭哦。 “保護?”侯念煶一愣,一想到昨晚—— 這朱公子是練家子,而那個一臉凶相的隨侍更是個盡責的武功高手,若跟他們走在一起,不就有免費的保鏢可以保護她們?! 她眼睛倏地一亮,“呵呵呵……有了!” “有了?什麼有了?” “朱公子他們一行人呢?”她忙問。 “我看他們已經用完早飯,可能要離開了……” 話還沒說完,小魚就看到小姐連臉都沒洗就往樓下跑,她也急忙跟著追。 然而侯念煶下樓卻沒瞧見人,忙著再往外跑,便看到正在耍大小姐脾氣的朱家妹子不肯上轎,與李伯容僵持不下,但看了看,卻沒見到跟她同處一室的男人。 剛好!她連忙吸口氣,緩步走過去,再以眼角使使眼色,要身後拿著包袱的小魚快跟上來。 “小魚,這一路離京城還很遙遠,你走快一點。” “是,公子。” 一見到侯念煶,朱韻瑜臉上的不悅之色盡掃,笑眯眯的看著她,“侯公子,你們要上京城嗎?太巧了,我們也是要回京城呢,一起同行如何?一來有伴,二來步行路迢迢,你們要走到何時呢?” “可是我跟你哥——”侯念煶故意裝出一臉遲疑,但又有些心動。 “其實我哥人不錯,只是一開始你說的故事令他聽了不悅,不然他人是傲了些,但還不至於難相處。” “可我跟你們同行,他沒有異議?” “他都願意跟你同房了,又怎麼會有問題?我想我哥一定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所以試著要跟你好好相處,因為我哥跟家人最疼我了。” 侯念煶露齒一笑,刻意忽略她的“心意”二字,“那既然沒問題,接下來這一段路,就要麻煩姑娘了。” “不麻煩的,對了,你叫我韻瑜如何?我哥叫朱元駿,侯公子要怎麼稱呼呢?” “我看你們還是以公子、小姐相稱吧,日後一到京城就分道揚鑣,毋需知道名字。”一個冷冷的聲音突地在轎內響起。 朱韻瑜噘起紅唇。哥哥已讓步,她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堅持。 但侯念煶可沒想到他已在轎內,尤其她們都談了那麼久,也沒聽他哼半聲。 想必剛剛說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了,也好,這樣她也不必多費唇舌。 她看著拉開轎簾走下來,換了一襲藍白紫綢的他,看來更加俊美且貴氣逼人,但表情一樣討人厭就是了。 不過,接下來得巴望著他,所以神情可不能如先前太過不屑,她逼自己至少擠出一個不卑不亢的表情。 “哥,那你是答應了?!”朱韻瑜好開心。 “我答應,但只要他別再說那些難以入耳的故事。” “放心,朱公子。跟我說話就要付錢,這『談天費』呢,是以兩計費,因為我是靠這一張嘴賺錢的。”侯念煶還是忍不住的駁斥回去。 “是嗎?本公子承蒙祖先庇佑,有好幾座金山銀礦,即使將侯公子一生所說的話都買下來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不痛不癢,但與其將這些錢付給侯公子,我寧願拿去投海,至少那落海的聲音要比侯公子的聲音來得悅耳些。” 這話暗諷意味如此濃厚,她聽得懂,行嗎? 兩人四目相對,火藥味四溢,看來這結下的梁子,要化解可得等到下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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