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陽光晴子 > 視妻如命 | 上頁 下頁


  也不知男子是如何辦到的,不僅已閃身站在阮昭芸身邊,連帶拖了楚宗龍過來,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黑眸冷峻的怒道:「若非不願這幽靜之地添上亡魂,你們主僕早就人頭落地,再不識相離開,我就不客氣了。」他的五指愈來愈往內收。

  楚宗龍頓時覺得他快窒息了,他像只離水的魚張大著嘴,痛苦的掙扎著,「別、別啊……我走人、我走……」

  男子陡然放開手,他整個人鬆軟倒在地上,一手摸著疼痛的脖頸,吞咽了口口水,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看著急急上前扶他的隨侍,見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還負傷,他一手捂著肩傷,咬牙怒吼,「全是廢物!還不走人,噢……好痛,痛死我了。」

  幾人連忙扶起唉唉叫疼的他。

  但在離開前,楚宗龍還是戀戀不捨的看向阮昭芸,但人家根本沒理他,一雙明眸直盯著那名多事的俊美男子。呿!我呸!什麼標準的世家閨女,那眼神閃閃發亮,羞不羞啊。

  阮昭芸根本沒發覺楚宗龍主僕離開了,她也的確雙眸閃閃發光,但她看的不是出手救她的男子,而是從男子脖頸間掉出來的一隻拇指大小的半月形白玉珮。

  她怕是自己看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細看玉珮的紋理形狀,在見到陽光照射下,清楚顯現的淺淺刻印上,確實是「如朕親臨」四個篆字後,她幾乎要停止呼吸了。

  可能嗎?但普天之下這個玉珮只有一隻呀……她心裡滿是震撼與期待。

  男子見那幾個人終於消失在視線後,這才將目光放回她身上,在注意到她過於專注的目光後,他才發現皇上交付給他的令牌在打鬥中掉了出來,他立即將那塊玉珮塞入衣襟內,再看向她,「沒想到,姑娘還有一手百發百中的好功夫。」

  他會是那個人嗎?阮昭芸好想開口問,但萬一錯了呢?

  她忍住心裡奔騰的激動,回答,「這是我姑姑送給我練身的,沒想到會派上用場。」

  她暗暗的再做幾個深呼吸,才抬頭看著這張陌生的俊顏,他是戴著人皮面具?

  「你沒受傷吧?」她細細打量他的臉,妄想從這張陌生的臉孔看到秦子宸原來的相貌,這一看,不由自主的又看得忘我。

  竟然看癡了?男子不禁覺得好笑,下意識的伸手撫著下顎,「姑娘看這麼久,應該看得出來,我臉上沒傷吧?再看下去,我會臉紅的。」

  突然,她心跳加速,只因秦子宸右手虎口處有個刀刃似的疤痕,這名男子也有!

  「你這傷——」她顫抖的指著他右手虎口的疤痕,心中激起千層滔天巨浪。

  「別擔心,這是一年前留下來的,並非剛剛所傷。」

  是他!真的是他!她的心裡充斥著種種情緒,欣喜、愧疚、還有更多的感恩,曾因她而死的人此刻好好的站在她眼前,她的眼眶忍不住濕了。

  「姑娘怎麼了?」

  秦子宸被她這神情嚇到,算算時間,他與她已有兩年多未見,就他對她長大後的印象,她絕不是個情緒外露的女孩。

  阮昭芸連忙將淚水壓在眼底,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與他再見,她只能搖頭。

  「姑娘定是嚇壞了,我帶你到那兒坐下,定定神。」

  他帶著她走到大樹下,讓她坐下後,他從他的馬兒身上拿了水袋,走到溪流旁洗了洗,裝了水,走回她身邊,將水袋交給她,突然面露尷尬,「呃……忘了你是大家閨秀,這水袋……」

  她搖搖頭,接過手來就口喝了,清涼的溪水滑過她梗在喉間的硬塊,緩和了她心裡的激動,她將水袋再還給他,無視他那雙詫異的黑眸,低頭要讓自己冷靜下來,更想從前生的記憶中,回想有關他的事情。

  他的事太多,很多事也變得模糊,畢竟這時候她才十五歲,而她離世時已經三十七歲,中間有著二十二年的悲歡歲月。

  但她記得的是在更多年後,他靠著征戰立功,那只半月形白玉珮才會系在他的腰間,從此,他隨身佩戴不曾離身,多少皇室子弟眼紅,但也只有妒嫉的分兒。

  因為,這是皇上賜予他可以號令暗衛的令牌。

  但她不知道,原來早在她十五歲的這一年,他已得到皇上的重視,身上就有這只玉珮。

  只是,回憶過往,關於他好像還有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她怎麼想不起來?

  瞧她臉色始終凝重,閉口不言,秦子宸蹙眉,莫非真的被楚宗龍嚇壞了?

  他此刻易容,她並不知道他是誰,也許該鬧鬧她,讓她脫離驚恐情緒。

  他索性在她身邊坐下,背靠著樹幹,懶懶的朝她丟句話,「剛剛那個傢伙叫你昭芸姑娘吧?危機已過,姑娘是否該回報一下恩情?我覺得以身相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她抬頭看向他,突然很想笑,他一如前世,看似桀驁輕浮,但內心卻是體貼溫暖,她知道他只是想讓她轉換心境,並非真的要對她做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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